柳青青輕笑,「世子妃何必如此驚訝,那萬人之上的位置,何人不想?」
「或許王之前不想,但如今皇上龍每況愈下,他能不心嗎?更何況太後娘娘,心中早就有了弟承兄業的打算。也因此,這滿宮的皇子看哪個都看不順眼。」
「弟承兄業?」姚清雪驚的都合不攏了。
「是,前幾年,皇上病重,太后親口說不如弟承兄業。不過後來或許太後娘娘也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改口,但這句話,還是被不人聽到了。也因此,為了避嫌,王最近這幾年都不在上京。」
「可今年這一年,他卻留在了上京。你覺得,他是為何留下的?還是為了那個位置。只是通往那個位置的路可不那麼簡單,是要靠鮮與白骨鋪就的。就說咱們的皇上。」
柳青青瞥了眼左右,聲音又低了兩分,輕的就仿若雪花飄落,但每一個字都帶著森森骨的涼意。
「王是皇上登基之後先帝的腹子,姑且不算,先帝臨終前,皇上可是有七位兄弟的,到如今,除了一個下落不明的安王,可還有一個?就算這安王,怕也是兇多吉。」
「這還是你們能看得到的,看不到的呢?當年,為了拉攏手握兵權的秦沖將軍,皇上不顧他已有妻氏,是將他嫡親的妹妹,如今的蘭陵長公主送給他為妾。」
「而且為了示好秦將軍,房之夜,先差人送了一碗藏紅花與長公主,斷了的生育能力,以此告訴秦將軍,日後長公主只能將秦將軍的子嗣當做自己親生的兒。」
不但姜芷兒詫異,姚清雪更是驚得目瞪口呆,「那秦彎彎?」
「自然是秦妻之。皇上登基之後,用了三年的時間才悄無聲息將秦家的兵權移給忠勇侯,之後秦夫人在生產秦彎彎之時崩而死,隨後秦將軍傷心過度一命嗚呼。」
「秦家長子趕回奔喪之時遇上山賊,秦家次子遇到山崩被落石砸死,秦家三子不幸墜馬而亡。幾日之間,秦家一家老小便都去地下團聚,唯剩長公主與那剛出生的嬰。」
「再之後,皇上追封長公主為蘭陵長公主,將秦彎彎接宮中養。世人都說皇恩浩,可真相究竟如何呢?」
柳青青眸微轉,見姜芷兒與姚清雪面煞白,緩緩又道,「這是秦家,還有鄭家,你們可知道?」
兩人搖頭。
柳青青嘆了口氣,「鄭家雖不位高權重,但卻也是上京的名門族,當時在朝為的鄭家人便有六位,可後來因為他們擁護了當今的皇上,被別的皇子滿門盡滅。」
「世子妃!」
柳青青神肅穆的看向姚清雪,「倘若王謀反功,現在的姚清霜都容不下你,將來,更容不下你。倘若王謀反失敗國公府、安王府上下無一人能倖免。」
「不但如此,甚至連姚家軍,還有我義父楊烈將軍,都會被牽連。所以,此事不能瞞而不報。只是我義父一直忠心與國公大人,因此我想了又想,才決定將此事的利害都說與你聽。」
「若你願親自舉證王謀反,到時,安王府、國公府、我義父必定都平安。若你不舉證,那柳兒便去舉證王謀反,可到那時我義父平安,國公大人與安王府可就未必了。」
「雪兒!」
姜芷兒蹲下,扶住姚清雪的手臂,「你可千萬仔細想好了。一邊是想要害你、還你腹中孩子的姚清霜,一邊是待你如珍如寶的世子,還有疼你骨的爹娘,你想好了到底要誰?」
「芷兒妹妹!」
柳青青手拉起姜芷兒,「該盡的心,我們都盡了,如此若世子妃還不願舉證,我想我義父也不會怪我的。」
又看向姚清雪,「世子妃,皇上今早給太子下了最後通牒,三日,再有三日時間,必須將結果上報,所以,你還有一日的考慮時間。若是明日這個時候,你還沒有給我答覆,那,我就做準備舉證王謀反。」
「到時,」的眸一點、一點下移,落到姚清雪的腹部,「怕是就可憐了你腹中的孩子,連看一眼這世界的機會都沒有了。」
兩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姚清雪轉眸看向邊的冬兒,還未開口,一個男子的聲音驟然響起。
「世子妃!」
姚清雪轉眸看向牢門外立著的那個穿著輕甲的男子,他眸中含著一抹看不懂的愁緒。
「柳將軍?」
姚清雪扶著冬兒起,「你……」
猶豫了一下,「你送我的紅珊瑚手釧我十分喜歡,多謝。」
柳長風一怔,「我何時送過你手釧?我……我是想送你點什麼,可後來想了又想,又覺得什麼都不合適,便將這份心意留在了心裏。」
冬兒憤憤,「小姐,果然是害你,你對就不該抱有幻想的。」
姚清雪拍了拍冬兒的手,示意不要多言,「或許是我記錯了。柳將軍今日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太子又找到了一個證人,一切即將塵埃落定。你,一定要保全自己,唯有保全了自己,才有可能再保全別人。唉!」
柳長風嘆了口氣,轉,只留一個側影給姚清雪。
「為什麼我悉的人一個、一個都變得面目全非了?我妹妹如此,清霜如此……」
我,也如此。
他緩步而去,沉重的腳步聲猶如此刻他沉重的心。
「柳將軍!」
姚清雪急急出聲,住遠去的柳長風,「你說的沒錯,先要保全了自己。」
柳長風腳步頓了頓,卻沒有回頭。
明明如他們期盼的一般,同意了,為何他心中就生不出一歡喜?
天灰濛濛的,沉沉的,書房長案上白釉甜瓷瓶中著的幾枝紅梅愈發顯得奪目、明艷。
「皇上!」
呂公公緩步進來回稟,「太子求見。」
皇上微微頷首,呂公公躬退出,片刻引著太子進來。
「兒臣參加父皇!不負父皇所託,庫銀失竊一案,終於水落石出。」
「哦?」皇上抬眸,渾濁的眸子中閃爍著一抹亮,「有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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