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琉璃眸底浮起一抹笑意。

「留我在這裏，是因為真心待我，將我當做朋友。我離開，是因為我也願真心待，將當做朋友。」

說罷，沖蘇白福了一福，轉裊裊而去。

留在國公府，的確沒有人找的麻煩，但水家會將矛頭對準國公府，對準姚清霜，說不定還會給姚清霜安上一個拐水家小姐的罪名。

著那遠去的消瘦背影，蘇白心底湧起一異樣，忽的就想起了從前，想起了他與楓的從前。

那時候，楓剛救了他。

他想要報答楓，可楓什麼也不缺，就連服侍的人也不缺。

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做牛做馬他都不上。

後來，無意中，他才發現，他能為楓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為他試藥。

只有不死，他才能多為他試幾次葯。

所以，他又苦學醫。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在鬼門關來回打轉，終於就了現在的蘇白，也暫時住了楓的寒毒。

他轉眸看向那相擁在一起的兩人，嘆氣。

好吧，誰讓我欠你的。

你負責生事，我負責護住你的命，讓你與天長地久。

樹影一點點傾斜，穩健的腳步聲驚醒了靠牆假寐的蘇白。

「國公大人！」

他從影中走出，沖姚震海行了一禮。

「白公子，今日多謝了。」

姚震海重重拍了拍蘇白的肩頭，「要不是你，我這次丟人怕就丟大了。」

「國公大人客氣，不過舉手之勞。」

蘇白齜牙咧聳了聳肩，惹得姚震海放聲大笑。「木公子呢？」

「與三小姐在說話。」

姚震海眸閃了閃，低聲音道，「我就不過去了，有勞白公子將木公子來，我有幾句話想與他單獨說。別讓清霜知道。」

「國公大人稍候。」

片刻，楓便從霜院出來，走向站在牆角影中的姚震海，「國公大人！」

「木公子！」

姚震海突然沖楓抱拳道，「自蒼桐驛館我們認識以來，承蒙木公子數次相助，姚某不勝激。」

楓側避開姚震海的大禮，眸微沉，「舉手之勞。國公大人有話直說吧。」

「好！」

這繞著彎說話，姚震海也覺得彆扭。

「你喜歡清霜，是吧？」

楓抬手緩緩摘下面，直視姚震海，坦誠道，「是，我喜歡。」

果然如此。

姚震海嘆了口氣，「我也不是那些古板之人，若之前先認識木公子，說不定不用木公子開口，我便會將清霜許配與你，可惜如今不逢時啊。」

「你知道的，清霜與驚鴻已定下婚約，而且，驚鴻對清霜是一片赤誠。所以，木公子，算是我姚某對不住你了，還請你離開清霜，以後也別再來國公府了。」

大皇子今日的話雖然難聽，但卻是事實。

若他再不管不問，任由姚清霜與楓來往，城中怕會流言四起。

到那時，姚清霜名聲損不說，宋驚鴻會怎麼想？他與宋家這些年的又怎麼說？

所以，他也只能當一回惡人了。

「木公子！」

姚震海看向沉不語的楓，又道，「你放心，以後若第一樓有什麼需要我姚震海相助的，你不要客氣，儘管差人來找我。」

「爹！」

忽然響起的姚清霜的聲音，將姚震海釘住。

不待他抬眸，姚清霜已衝到了他面前，「我和你說過的，我不喜歡宋驚鴻。」

蘇白一說國公大人有幾句話要與楓說，心裏就直打鼓，悄悄跟了出來。

果然，沒什麼好事。

「胡鬧！」

姚震海黑了臉，「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妁之言，哪有你說喜歡不喜歡的。再者，當初為你與驚鴻定親之時，我可是問過你意見的，你並未反對。」

「可此一時，彼一時，那個時候我還……」

「夠了！」

姚震海打斷姚清霜的話，「不用再說了，此事就這麼定了。大皇子剛才說了，他回宮便會請皇上為你與驚鴻賜婚，你就好好準備吧。」

「可是我真的不喜歡他，一想到當初他與青青那樣，我心裏就難，爹難道要我一輩子都不開心嗎？」

兩人漲紅著臉，互相瞪視著，誰也不肯認輸。

楓杵在一旁，張了幾次口，愣是沒上話，此刻卻又說什麼都不合適了。

「國公大人！」

就在此時，宋驚鴻的聲音在姚清霜後響起。

「驚鴻覺得清霜妹妹說的對，沒有什麼比讓開心更重要了。」

姚震海轉眸倏的瞪向宋驚鴻，「你也想退親？」

「不，國公大人誤會了。驚鴻說過，此生，非清霜妹妹不娶。」

宋驚鴻了一眼姚清霜，又看向姚震海，「之前柳小姐的事，的確是驚鴻的不對，所以，我想國公大人再給驚鴻一點時間，讓驚鴻證明自己。」

「國公大人！」

楓此時也開口道，「大皇子今日的話若真是為三小姐，為國公大人著想，我願意避嫌離開三小姐。」

「可實際上，大皇子他不是，他不過是想要污衊三小姐。所以，即便沒有我，還會有旁人。」

「爹！」姚清霜的語氣也了下去，扯著姚震海的袖撒。

「你不相信我了嗎？我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我保證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讓爹為難的。」

「國公大人！我與清霜妹妹的事，就給我們自己解決吧。「宋驚鴻再次沖姚震海作了一揖。

姚震海姜袖從姚清霜手中扯出，憤憤拂袖而去。

姚清霜暗暗鬆了口氣，明白姚震海這是同意了，轉眸看向宋驚鴻，

「宋大人，多謝！」

宋驚鴻苦笑一聲，「你若不喚我宋大人，或許我會覺得你是真心向我道謝的。」

他轉眸又看向楓，「只此一次，下次，我絕不會再為你說。」

丟下這句話，他轉離去。

姚清霜忙轉看向楓，「椒圖，你不要怪我爹，他也是為了我好。」

「蠢！知道他是為你好，我怎會怪他？」

只是他們的麻煩，這才剛剛開始吧？

「別多想了，一切有我。」楓了姚清霜的髮髻，「今日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去，改日再來看你。」

「真的？」

楓頷首，戴上面招呼蘇白而去。

姚清霜長長吐了口氣，看向一旁的紫嫣，「你說，我要怎樣才能說服宋驚鴻退親？」

不待紫嫣回答，忽的又想起一事，「紅袖呢？與大皇子可曾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