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青鸞勾一笑，「不知青鸞可否與殿下再說兩句話？」

明明臉頰高腫，角還掛著跡，可這一笑，卻偏偏的傾國傾城。

水千看得心裏很不是滋味，「你休想，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想魅殿下，只要……」

「兒！」水容驟然出聲打斷了水千的話，沖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再說下去。

青鸞腰一扭，裊裊出了正殿，大皇子蹣跚跟上。

「青鸞！」大皇子不知該如何開口。

拋開世，他是喜歡青鸞勝過水千的。更何況，青鸞還是他長子的娘親。

青鸞手掩住他的口，示意他什麼也不要說。

「青鸞說了，為了殿下，青鸞願意死。只是軒兒年，還殿下以後多加庇護，讓他平安長大。算是青鸞求殿下了。」

一滴淚，從青鸞眼角滾落。

軒兒，那是唯一的牽掛。

大皇子重重點頭，眸中浮起薄薄的氣。

「殿下，要記著青鸞，記住青鸞說的話。」

就算死，也要讓水家後悔今日之舉。

大皇子再次點頭。

「殿下，」忽的湊近大皇子，在他耳邊低語，「那個舞姬，是被大皇子妃走的。」

說罷，猛然轉，過門檻沖向水千。

「水千，」杏眸充，眸如刀，「以往你毒害軒兒的事，我不與你計較，但我要你現在發誓，發誓你再不會害他。快，發誓啊！」

「我……」被青鸞氣勢所迫，水千一時僵住。

「放肆！」水千陌猛然一驚，厲聲呵斥，「軒兒是殿下的長子，大皇子妃對他疼都還來不及，何時害過他？」

「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青鸞後退一步，抬手指向兩人，「以後，若是你們敢害他，就算化作厲鬼我也絕不會放過你們。」

「瘋了，這人瘋了，來人，還不快將拿下！」水容高聲囂。

再任由說下去，大皇子以後會如何看待水千？

不待侍衛衝來，青鸞轉已撞向殿中的紅漆盤龍立柱。

砰！

地面仿若都了。

大皇子緩步走向倒在地的青鸞。

的鬢角開出了一朵紅的曼陀羅，的杏眸撐的大大的。

那是死不瞑目啊！

大皇子的眸一點點移向水容，「本皇子的選擇，水大人可滿意？」

「殿下！」

大皇子的不滿，水容怎會聽不出？

剛見面，他他岳父大人，自稱我，現在變了水大人，自稱本皇子。

他單膝跪下，「老臣也是迫不得已，這一切都是為了殿下啊！」

不待大皇子表態，水容又道，「今日天已不早，殿下好好休息，老夫去見王，明日，還請殿下備上厚禮去國公府賠罪。」

著水容頭也不回急急離去的背影，大皇子的形踉蹌了一下，終究，他還是要向姚震海低頭的。

或許青鸞說的沒錯，他不應該與國公府惡，而是好。

他緩緩矮下子，將青鸞的首抱起。

「殿下！」

水千沖了過來，抱住大皇子的手臂，「這賤人犯了如此……」

「滾！」

大皇子猛然側，將水千甩開。

「殿下？」

水千不敢置信的著大皇子，他還從未與發過這麼大的火。

無論做什麼，無論怎樣刁難任，為難青鸞，他都沒有沖發過火。「殿下！你為了……」

水千陌扯了扯水千的袖，示意不要再說。

之後，低聲音道，「大皇子不是在生你的氣，是在生父親的氣。」

水千一怔，猛然醒悟過來，適才水容的確有點咄咄人，「那怎麼辦？以後殿下會不會不理我？會不會……」

「你別急，」水千陌扶著在一旁坐下，「我已想好應對之策，你只要……」

湊近水千，在耳邊低語起來。

夜的帷幕，緩緩將一切謀遮掩。

很快，黎明的曙揭去夜的輕紗，吐出燦爛的早霞。

姚震海沐浴著這片霞，大步往霜院而去，步履穩健，神複雜。

昨日，他上摺子請求調離上京，去戍邊。

今早，不但摺子被駁回，皇上為姚清雪與無憂賜婚的聖旨也下來了。

顯然，皇上不想他離開上京。

可這短短三日，先是姚清霜被加封為清霜郡主，后是皇上為姚清雪賜婚，這份聖恩，是否有些過厚？

他一時有些不踏實，思來想去，竟想與姚清霜說一說。

他腳步頓住，他這是怎麼了？

姚清霜還是個孩子，懂什麼。

他正轉離去，紫嫣的聲音忽然響起。

「老爺！小姐，老爺來了。」

姚震海順勢大步進了廂房，「怎麼樣？霜兒，今天覺有沒有好點？」

「好多了，」姚清霜看了一眼自己的腳踝，「雖然看上去還有些嚇人，但已經不痛了。」

眸閃了閃，「爹，你有心事？」

「沒有。就是皇上剛剛下旨為你長姐與安王世子賜了婚，我……沒什麼。你好好休息。」

「爹是在擔心世子不同意？」

姚清霜猜度，當初可是聽木頭說，這安王世子曾發過誓，找不到安王便不娶妻。

姚震海一怔，瞪圓了眼睛，「他敢不同意？」

他姚震海的兒，哪裏不好了？

姚清霜笑，「爹，我就隨便說說，你看每次我有事，世子不都送來禮，那還不都是因為長姐？他心裏怕是早樂開了花。」

「那是自然，那是他的福氣。」姚震海的氣這才順了。

「對對對，爹，那你在擔心什麼？你就和我說說吧，也省的我胡思想，不能好好養傷。」

姚震海略略遲疑，輕嘆了口氣，「樹大招風，我只是擔心咱們姚家風頭太盛，又惹出什麼禍端。」

「爹，」姚清霜略略沉，抬眸看向姚震海，「江樓的事，你還記不記得？」

不待姚震海回答，又道，「若是放到如今，你說馮思秀還敢不敢說江樓的四層藏有蛆蟲，非要去四層搜查？」

端午節，太後娘娘與王可是在江樓四層觀看的龍舟賽。

太后與王待過的地方，再借馮思秀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說那裏藏有蛆蟲，也不敢在那隨便放肆。

是他從一開始就想岔了，不是樹大招風，而是風要來，與樹沒有關係。

唯有他們姚家這棵樹深固、枝繁葉茂，才能不懼任何強風。

可笑他驍勇善戰了一輩，這老了老了，反而膽子越來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