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燁冷笑:“你是什麼意思?”
歐暖臉上出一笑容,淡淡道:“意思就是,要請世子殿下送我們一程。”
肖天燁掙扎著想要坐起,卻猛地捂住口,額頭上涌出大滴的汗珠,厲聲道:“不要妄想,你們走不出去的!”
歐暖神古怪地著他,似是惋惜似是惆悵,低聲道:“世子這樣苦苦相,莫非還有別的原因?”
肖天燁面一變,眼神更加沉,卻始終沒有說話,歐暖的目不由自主落在面茫然之的歐爵上,心中的猜測慢慢形。
喧鬧呼吒之聲便在此時傳來。
肖天燁突然站了起來,他的角度已能夠清楚地瞧見一道人影快速奔進,沿路試圖阻攔的侍衛們被打得人仰馬翻,本減不緩他毫來勢,竟被他直衝了起來!
“衛峰,你放肆,我的屋子也是你能擅闖的?”肖天燁一眼認出此人乃是大公主手下一等侍衛首領,立即怒斥道,“你要幹什麼?”
衛峰不言不語,視線一掃,看到歐暖姐弟站在一旁,立刻走上前去,沉聲道:“歐小姐,大公主命屬下前來迎接!”
肖天燁驚怒加,突然兩手指曲起在脣邊呼哨數聲,片刻之間殿涌無數侍衛,肖天燁冷聲道:“抓住他們!”
侍衛們將歐暖他們團團圍了起來,裡的侍衛執著長劍,外圍的侍衛則拉開了弓箭。
“衛峰,你竟敢闖這裡,未免太過膽大妄爲,立刻放下人,也許看在姑母面上,我不會追究……”
衛峰冷冷瞧了他一眼,還是理也不理,徑自向前邁步,侍衛們也不由地跟著移,寒閃閃的長劍帶著一種懾人的威勢。
到了這個地步,肖天燁還不肯放過自己姐弟,絕非只是一時興起這種原因,只怕……爵兒看見或者聽見了什麼,或者是肖天燁以爲爵兒在故意竊聽……若果真如此,事就麻煩了,歐暖在電火石之間已經想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肖天燁下意識地以手住心口,他在猶豫,衛峰是大公主邊十分信賴倚重的侍衛首領,不但武藝高強,更只聽大公主一人調遣,一般的場面本鎮不住他,若是真要箭齊發將他們一起死在這裡,大公主追究起來,父王那裡的確很難代。但若是不困住他,讓他這樣帶著人衝了出去,事一樣會鬧得不可開。
眼神落在歐暖的上,肖天燁的目中劃過一極端複雜的神,似乎矛盾之極,最終他的薄脣輕輕抿了起來,從齒間迸出了兩個字:“放箭!”
在肖天燁的眼中,世上只有死人才不會泄!
衛峰立即大聲道:“我是大公主手下一等侍衛,誰敢隨意殺!”
侍衛們本都已經蓄勢待發,聽見這一句卻都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地向肖天燁。
肖天燁立即向前趕了幾步,高聲道:“他要刺殺我,立予殺!”
侍衛們不再猶豫,當即搭箭弓,一時箭矢如雨。歐暖眼明手快,早已拉著還在愣神的歐爵避到柱後。
衛峰上前一步出長劍,飛足踹翻一個侍衛,一時劍如雪,擊落了第一波箭攻,乘著空隙,突然翻躍起,在空中幾個縱躍,左劈右砍,專朝侍衛集之落足,打了弓箭手的站位,大多數侍衛們又不是他的對手,一團混戰中只見他的人影猛地衝天而起,一掠一衝!
肖天燁原本還在觀察,卻突然覺得頸上一涼,一道冰涼的瓷片落在他嚨口,寒氣人。
“都住手!”歐暖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所有人都停住了手。
肖天燁做夢也想不到這種變故,更想不到自己這樣的男子竟然會被一個小姑娘劫持,不由氣得全抖,咬牙怒道:“歐暖,你竟敢……”
“人先馬,擒賊先擒王。”歐暖淡淡一笑,笑容中著一冰冷的甜,“誰讓你都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他上呢?”
“歐暖,你敢怎樣?”肖天燁冷聲道。
“世子殿下,暖兒不過是求您放我們姐弟安全離開,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肖天燁目寒冷如冰,哼了一聲道:“如果我說不呢?難道你敢殺我不?”
“世子殿下想拿命跟我賭麼?”歐暖的聲音依舊溫,像是在說今天很晴朗適宜賞花一樣,然而肖天燁的臉卻越來越難看。他面如寒霜,口不停地起伏著,顯然是正在激烈思考。衛峰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滴滴的歐小姐,心道大公主莫不是說錯了吧,這丫頭還需要自己救嗎?就在僵持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高急促的傳報聲:“大公主到……”
歐暖微微一笑,快速放開了肖天燁退到一邊,手中的碎瓷片被不著痕跡地輕擲於地。
太公主的影出現在殿門口,而站在邊的,除了行匆匆的陶姑姑以外,還有一臉震驚的歐家老太太李氏。
“這是怎麼了?”大公主嚴厲的目環視一圈,“天燁,你擺開這麼大陣仗是在迎接我嗎?”
肖天燁揮了揮手,所有的侍衛們立刻如水般退開,他自己快步上前盈盈拜倒:“姑母,不知您大駕臨,有失遠迎,還請見諒……”他說話的時候,神已經恢復平常,聲音清亮,恭敬有禮,風度極好,儼然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原來的狠辣瘋狂竟在此刻全數消失了。
歐爵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他實在不能理解,一個人怎麼會變臉如此之快!
大公主冷冷問道:“歐家的爺和小姐怎麼了,爲什麼被你扣了?”
歐暖腳步輕快,帶著歐爵已走到大公主邊,肖天燁了一眼,沉聲道:“歐爺只是誤闖獵場,歐小姐來尋他,我便將他們二人帶到此稍事休息,正待去稟報姑母,您就尋來了。”
誤闖?這怎麼可能?李氏的臉上出十分震驚的神,拉過歐爵上上下下查看一番,發現並沒有損傷,這才放下了心。
“那這滿院的侍衛是來做什麼的?暖兒,難道有人敢故意傷害你們不?說出來,我替你作主。”大公主顯然並不相信這套說辭。
“哦,這侍衛麼……”肖天燁搶先笑道,“是歐爺說要觀看侍衛們演練劍陣,我才命他們進來。”
大公主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突然一聲嗤笑:“天燁在跟我說笑話嗎?你不將他們姐弟二人送回去,反而在這兒看什麼演練……別說是你,就是你父王都不敢在我跟前耍皮,你敢將這套說辭說給你父王聽嗎!”
“如何回稟父王,是我自己的事,怎敢煩勞姑母爲我心。”肖天燁地頂了回去。
“大公主,請您放心。”歐暖語調和,但話意似冰,“世子殿下只是太好客,他留著我們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那些侍衛們可能產生了誤會,以爲我們是刺客……”
肖天燁口一滯,咬牙忍著沒有變。
大公主冷笑一聲,道:“那些場面話就不必說了,全都跟我進來!”
所有的侍衛們都留守在外,衆人不得已跟著大公主進了殿。大公主坐在椅子上,面如寒冰,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歐暖挽下拜,仰著頭道:“請公主殿下爲我們姐弟作主。”自己不可以去求大公主,但大公主主幫忙,便是另一種說法,再加上經過剛纔一番變故,肖天燁都還不肯放棄殺爵兒,那就一定要依靠大公主的力量給他施加力!
“歐小姐,起來,快起來,有事慢慢說……”一旁的陶姑姑看著大公主的臉,趕上前去攙扶,然而人卻沒攙扶起來,歐爵也跟著跪倒。
歐暖跪著沒,直視著大公主的眼睛道:“秦王世子殿下以今日爵兒誤闖獵場爲名,要殺了他,我匆忙得到消息趕來,百般求殿下都不肯改變主意。獵場本是皇家場地,卻並不是地,爵兒縱然犯了錯,卻也還不到當場決的地步!此事還想大公主明察,給爵兒一條生路。”
言辭簡潔直白,並無一矯飾之言,反而聽著字字驚心,李氏的臉越發難看,簡直都不敢去看大公主的臉。
“爲了這個就要殺人?”大公主更顯驚訝,“我今日請你們留下陪伴,原本是一片好意,卻不想鬧出這種事來!當真是胡鬧!天燁,你僅僅爲了歐爵誤闖獵場就要當衆殺他,可有此事?!”
“姑母,歐公子的確誤闖獵場,我也不過是與他開了個玩笑,歐小姐突然來到,見到這場景難免產生誤會,之後我只是讓人護送他們來這裡休息……莫非是因爲招待不週,二位覺得了怠慢?”
大公主見他推的乾淨,不冷笑了幾聲,道:“衛峰,你怎麼說?”
衛峰誠實道:“屬下趕到這裡要帶人走,世子爺命令侍衛們圍攻,並下令放箭。”
原本面十分平靜的歐暖心中卻一頓,自己姐弟是苦主可以說話,然而衛峰卻是大公主的人,一旦出來作證,大公主的立場就不再客觀公正了。
“我派人前來,你竟然也敢刀劍相向?”大公主的臉一下子沉下來,目現出無限的凌厲。
“我請二位在這裡稍事歇息,他闖進來二話不說就要帶人離開,我自然是要命他們救人的。”
歐暖悠悠嘆了一口氣,道:“公主,也許世子一時看錯,沒有認出這位是您邊的人也不一定!”
“認不出來?歐小姐也太單純了,衛峰跟著我十多年,京都有誰不認識他是長公主座下侍衛統領,天燁,你纔多大年紀,就老眼昏花了嗎?”大公主秀眉一挑,冷冷道。
肖天燁不慌不忙地笑起來,道:“姑母要是不信,可以招那些侍衛進來問一問,看看衛統領有沒有自報家門?”
大公主怒道:“這裡上上下下都是你的人,你矢口否認,誰敢舉發你?”
肖天燁臉上卻一慌也沒有,淡淡道:“這裡的人雖然是跟著我來的,但連我都是您的晚輩,他們份地位低微,長公主面前,誰敢欺瞞?”
他利齒如刀,句句難駁,大公主早已按捺不住怒氣,斥道:“你還真是狡言善辯,敢做不敢當麼?可惜你怎麼抵賴也賴不過事實,難不是別人無緣無故誣陷你?”
歐暖看著肖天燁,越發佩服此人,若說心狠手辣臉皮厚,此人若認第二,只怕無人再敢認第一。林氏、歐可與他比起來,當真是小兒科,弟弟無緣無故招惹上這種人,實在是大大的不智。
肖天燁神淡然地道:“我也不明白歐小姐爲何會無緣無故編出這個故事來,就如同我不明白皇姑母無憑無據的,爲什麼立即就相信了外人,而不肯相信我一樣,難不要姑母是因爲父王的事遷怒到我上……”
衛統領心頭一沉,頓時明白自己做錯了一件事。自己應該自始至終旁觀,而不該言作證的。本來是歐暖姐弟狀告肖天燁,但自己一手作證,似乎突然就變了大公主也故意捲這場紛爭之中,這樣一牽扯起來,搞不好就變秦王與太子之爭。
肖天燁又徐徐道,“既然衛統領要說話,不妨說個清清楚楚,你進來後可看見有人要殺害歐家姐弟嗎?或者請大公主查問歐小姐,我可對有半分無禮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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