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床上躺著的人，顧湘兒眼前便不自覺浮現出顧清容那上一道道的傷口，縱橫在瘦弱的上，鮮滴滴答答，染了一，還有那張蒼白到沒有一的面容，不甘心，驚慌恐懼，無助。

所有的悲劇，都是眼前這個男人造的，即便是如今，也不相信顧清容會做出刺殺太子的事來，沒有道理這麼做，更沒有能力這麼做，那樣怯生生的一個姑娘，哪里有刺殺當朝太子的膽量？

分明那樣的期待能夠為太子的妾室，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能夠生出太子的骨，從此，不必再仰人鼻息而活。

想要的，從始至終也不過是更好的生活罷了。

只是想過得更好而已，有什麼錯？顧清容唯一的錯，便是看不清楚太子這個人，以為，眼前人是良人，卻不知，眼前人，是那追魂奪命的地獄使者。

深吸一口氣，顧湘兒下心中的恨意，在牧歌的注視下一步步走至床邊，手中銀針刺太子脖頸上的位，只要稍微再用力一些，便會刺太子的靜脈。

“湘兒……”牧歌一驚，沒有想到顧湘兒會如此，顧湘兒回眸笑笑，“無礙，左右……太子殿下回天乏，我是醫者，卻并非神仙，太醫們都說沒救了，我又能如何？”

顧湘兒冷聲說著，幾次手指都在微微抖，恨不能就這樣一針下去，結束了太子的這條狗命。

不過……還不行！不能這麼做，的背后是顧家，是幾百口無辜的命，由不得胡來。

似是覺到了顧湘兒的冷意，睡著的太子眼睫微微抖了一下，只一下，盡數落在了顧湘兒的眼中，斂了思緒，方才在牧歌震驚的眼神中，笑著道:“顧家手握兵權，即便太子殿下有事，怕也怪不到我頭上吧！最多，把那些太醫給治罪，孰輕孰重，陛下分的清楚。”

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冷的厲害，像是隨時都會手上一用力，就讓太子命喪黃泉一般。

牧歌看的心驚膽戰，又想著顧府的事，生怕顧湘兒做傻事，連忙勸著，顧湘兒卻只盯著太子，見著他手指微微了，顧湘兒咬了咬牙，又以銀針刺太子的人中與指，疼痛頓時涌上來，只見躺在床上的太子悶哼一聲，子竟然了。

顧湘兒勾了勾，原本還以為這個草包多能忍，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牧歌見著太子醒了倒是一臉驚喜，顧湘兒卻并不在意，只后退兩步，靜靜地瞧著緩緩睜開眼睛，一臉迷茫模樣的太子，“殿下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太子輕聲咳嗽了一下，牽著上銀針微微晃，疼的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顧湘兒瞧著他狼狽的模樣，心中一陣暢快，面上卻裝模作樣的擔心道:“殿下切莫，免得引起銀針晃，自討苦吃。”

“本殿下不知你什麼意思！”太子撐著子坐起來，顧湘兒一把將牧歌拉到自己后，一步步走到太子面前，俯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太子殿下當真不知？倒是臣婦，低估了太子殿下的演技與手段！”

這樣綠茶的模樣，讓顧湘兒只覺得惡心，平生第一次覺得，原來男人也可以這樣茶！

“本殿下剛剛醒來，上夫人就是這般以下犯上嗎？”太子氣的一拍床沿，又扯痛了自己，嘶了一聲，一雙劍眉蹙，眼中盡是對顧湘兒的防備。

顧湘兒以帕子掩了掩，下眼中的厭惡，輕輕手將太子人中上的銀針拔了下來，滿意的看著太子臉又難看了幾分，“太子殿下怕是忘記了，如今這寢宮之中，可沒有旁人伺候著，你道被我封住，我若對你手，你以為，你還有反抗的能力？”

說罷，在太子驚恐的目中一擺坐在床邊的矮凳上，一手托著腮，一手搭在上，子微微前傾，好整以暇的瞧著太子。

聽到顧湘兒說封了他的道的時候，太子已經出了幾分慌，當他想要一，發現渾都沒有力氣的時候，那份慌便徒然被放大了無數倍，此刻的顧湘兒在太子的眼中，就是一個瘋子，什麼事可能都做的出來。

“你想做什麼？我可是當今太子殿下！”他恨恨的說著，說出口的話卻并沒有什麼威懾力！

顧湘兒笑著了耳畔的發，作慵懶似是一只貓兒一般，“沒什麼，我就是想告訴太子殿下，從前我退讓，是因為我不想與你為敵，更不想卷進你們的爭斗中，如今……承蒙太子殿下厚，將我卷進這場紛爭之中，既然沒有選擇，那我便只好……應戰了！”

太子看著眼前的子，心頭一震，之前的顧湘兒給人的覺，溫沉靜，醫好長相好，雖然外界都傳言這顧家的大小姐自小被慣壞了，可真正接過后，才知并非如此。

不同了！

“上夫人所言，本殿下字字句句都聽不懂！”他了床榻上的被褥，話說出口卻是輕飄飄的，沒有毫的震懾力。

顧湘兒笑著起，居高臨下著太子，“殿下懂也好，不懂也罷，殿下的挑戰，我接了！清榮的死，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殿下最好把自己的尾藏好，不然……我會讓殿下會會，清容當時的天天不應地地不靈！”

單單是想一想，顧湘兒都覺窒息，當時的顧清容，該是怎樣的絕？

緩緩轉，牧歌見眼睛泛紅，眼中有淚意，心中擔憂，忙上前一步拉住了顧湘兒的手，“湘兒，小心些。”

顧湘兒激的笑笑，走至門口，才停下腳步，卻未曾回頭，“殿下醒了，臣婦答應陛下的事，也算是完了，桌上有解毒的藥方，殿下喚人去抓藥便是了，若殿下還想以中毒來作妖，臣婦不介意，讓殿下看看，到底是您重要，還是陛下的千秋萬代更重要。”

這是警告，警告太子，別再用這樣愚蠢的招數。

走出太子寢殿，那些太醫聽聞太子醒了頓時爭先恐后的去了太子的寢室，顧湘兒仰頭看了看今日的天空，明，烏云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