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牧歌說了一會話,顧湘兒覺得心好了許多,原本是不想拿顧庭與牧歌的事打趣的,只是想著哥哥對牧歌的心思,便想告訴牧歌,讓也知曉。
牧歌紅了耳,嗔怪了一句,倒也沒有顯出排斥的模樣,其實從知曉顧庭出事主提出要一道回京都的時候,顧湘兒便明白,或許上清玦當日所言,一語讖了!
牧歌或許,真的喜歡上了顧庭!這對來說,是件好事,不必再擔心牧歌會與明朗在一起,更能夠給自己尋一個好嫂嫂,何樂而不為!
只是現下這種況說這話,卻實在是苦中作樂罷了。
上清玦回來的時候,兩個人正并排坐在廊下,他快步走來,了往日里的沉靜從容,一步步,像是走在了顧湘兒的心頭,扶著欄桿起,忐忑的著他,“如何?”
這句話說出口,便是一旁的牧歌也跟著屏住了呼吸,生怕上清玦帶來不好的消息,直到見他微微頷首,“可以去見兄長了!”憋在心口的那一口濁氣才算是徹底吐了出來。
大牢門前,森嚴莊重,兩邊把守的兵那樣多,一雙雙眼睛看著他們,顧湘兒握了握牧歌的手,后者扯了一個笑容給,顧湘兒笑笑,跟著領路的守衛進了大牢之中。
厚重的大門被推開,發出刺耳的聲音,大門被打開的瞬間,一霉味混合著腥臭的氣息撲面而來,還有那些此起彼伏的痛呼與求饒,能夠聽出聲音的來源距離他們很遠,可是傳到耳邊,仍舊是那樣的撕心裂肺,仿佛耗盡所有的力氣在痛呼。
顧湘兒深吸一口氣,看著邊臉已經有些蒼白的牧歌,安的道:“沒事的,別怕!”
牧歌重重的點了點頭,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一樣,那引路的獄卒卻像是司空見慣一樣,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自顧自的在前頭帶路。
一路上,路過許多的牢房,聽到許多求救的聲音,那一雙雙染的手出牢房的欄桿,伴著那一張張已經有些扭曲的臉,“救救我,救救我!”
牧歌堪堪躲過一個囚犯的拉扯,迎上那囚犯近乎癲狂的雙眸,臉越發難看了幾分,顧湘兒知道害怕,側了側擋住了牧歌。
只是看著那些牢房里遍鱗傷的囚犯,的一顆心也跟著一點點的下沉,一想到這些顧庭也會經歷,更覺得連呼吸都作痛。
不知走了多久,獄卒才停下腳步,抬了抬手里的油燈,照亮了眼前的牢房,“就是這里了!”他的語氣有些不耐煩,顧湘兒卻來不及管,只是借著那煤油燈看向牢房,牢房昏暗,的霉味熏得人頭疼。
微弱的亮之中,眼睛適應了片刻,才看到角落里端坐著的那個人,平素長玉立的男子,此刻穿著囚服,囚服上染了跡,細細看去,能夠看到那些跡已經干涸,泛著暗紅。
“勞煩可否將牢房門打開?”顧湘兒啞著嗓子說著,那獄卒聞言剛想發惱,卻見上清玦自懷中掏出一張銀票來,看到那銀票,獄卒眼睛一亮,忙換了一副姿態,點頭哈腰的道:“打開可以,只是要快些,別教人看了去。”
顧湘兒點點頭,那獄卒打開牢房的房門,又將手中的煤油燈留了下來,這才轉給他們留下了獨的空間,只說自己一會再來。
看著打開的房門,顧湘兒深吸一口氣,推開牢房的房門,腳踏了進去,一腳下去發出細微的聲音,似是驚了什麼東西,吱一聲竄到了墻角,顧湘兒嚇得一抖,上清玦忙上前將擁懷中,“不過是老鼠,沒事的。”
這暗的牢房之中,蟑螂老鼠乃是常客,顧湘兒自是知曉的,只是被突然的聲音給嚇到了而已。
聽著這邊的靜,墻角的那人微微了,顧湘兒自上清玦的懷中退出來,忍著淚水,輕輕喚了一聲,“哥哥……”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可是話出口,才發覺早已經破碎的不樣子。
墻角的人聞言緩緩抬起頭來,那雙好看的眼眸如舊,只是臉上卻染了污,頭發也凌的厲害,半分從前的風姿都尋不到了。
心頭一哽,顧湘兒撲進顧庭的懷中,聲音斷斷續續,“哥哥,湘兒來看你了,你這幾日可還好,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想要的……對不起,我來晚了……”
一席話說到后來,早已經泣不聲,顧庭眼神和的將輕輕擁著,手著的后背,聲音中滿是疼惜,“我家的小丫頭怎麼又哭鼻子了?若是讓父親瞧見了,怕是以為我又欺負你了呢!”
他心疼的想要手去顧湘兒眼角的淚水,可是抬起手的時候看到手上的污,卻遲疑了片刻,顧湘兒手握住顧庭的手,輕輕蹭了蹭,“哥哥好好的,我便不哭,不與爹爹告狀……”
沒看清楚顧庭到底了多的傷,只是能夠覺到他的上很冷,他的手也很冷,冷的讓害怕。
“小丫頭都發話了,哥哥不敢不從。”一席話說出,顧庭頓了頓,似是在忍著痛苦一般,抬眸看向一旁的上清玦,“清玦,牢房暗,看過便罷了,一會兒帶湘兒離開。”
上清玦點頭,顧庭的目這才落在一直站在門口不敢往前的牧歌上,那雙眼眸越發和了幾分,看著眼眶中滾的淚珠,顧庭扯了扯角笑了笑。
“讓……讓牧姑娘見笑了……”他的聲音不大,輕飄飄的,可是牧歌卻聽了個真切,亦因著這句話,在眼中的淚水像是沒了牽絆一般,頓時落下來,著哽咽,搖了搖頭,“顧大哥將我當做妹妹一般照拂,如何說這樣見外的話!”
牧歌以為自己會極為平靜的,畢竟……與顧庭相識也不過半月有余,可是錯了,看著滿是傷的人,眼前不斷浮現出與自己道別時,他一藏青長袍,長玉立的模樣。
那個叮囑自己的需要什麼記得與他說的人,不知何時竟然在心中如此重要,重要到,看到他滿是傷,竟痛的連呼吸都牽扯著心臟一起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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