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極為悲慘，那些人瘦的皮包骨頭，的東倒西歪，子歸被眼前的這一幕震驚到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怔怔的看著跪在地上的那兩個搶了他銀兩的乞兒。

“子歸，沒事吧？”顧湘兒追過來，第一時間便是去檢查子歸的況，將他上下檢查一番發現并沒有傷，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畢竟人心難測，有些事不得不防。

加上子歸的份特殊，顧湘兒多還是擔心這些人的目的的。

看著顧湘兒眼中的焦急，子歸眼中浸上幾分暖意，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沒事的姐姐。”

見他果真無礙，顧湘兒這才看向跪在地上的小乞兒，“說！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這里？”從未聽說過附近有什麼災禍，更沒有聽到哪里災了，這些人怎麼會突然冒出來的？

跪在地上的小乞兒年紀不大，穿的一破爛裳，聽顧湘兒詢問，他才巍巍的抬起頭來，“我……我等都是罪臣家眷，因著年紀小，未曾被波及……”

罪臣？顧湘兒心中了然，這京都看著繁華榮耀，卻不知，伴君如伴虎，就拿太子與三皇子之間的爭斗來說，不知有多個大臣因為他們的爭斗而遭了殃，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砍頭的砍頭。

唯有那些年紀小的孩子可以幸免，不被牽連，可是這些孩子也因為年紀小，沒了家人的庇佑很難活下去，看來眼前這些孩子，便是那些個罪臣家中的子嗣，因為沒了家，所以才會聚在一起，也算是報團取暖了。

看著眼前這些并不大的孩子，顧湘兒心中一陣慨，嘆口氣道:“起來吧！”

輕聲說著，那小乞兒聞言惶恐的抬頭看了看顧湘兒，那雙眸子里盛滿了不安與害怕。

牧歌跑的氣吁吁，大口大口的了幾口氣，這才站直了子，“湘兒，這些孩子都是些什麼人啊？怎麼會在這里？”指了指眼前的幾個小孩子，顧湘兒嘆口氣，與說了一下。

轉頭時，就看到子歸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從側面看，只能看到他攥的拳頭，和微微泛白的骨節，顧湘兒眼中多了幾分憂慮，想來看到這些孩子，子歸便想到了他自己。

走上前輕輕握住子歸的手，顧湘兒溫的拂過他額前的碎發，“子歸想個法子，讓這些孩子能夠活下去，如何？”贊子歸救他們，因為救他們，也是在救贖子歸他自己。

抬眸看向顧湘兒，年眼中浸上幾分意，似是蒙上一層薄紗，朦朦朧朧的遮擋了眼前的人，似是霧里看花一般看不真切，就像是最絕的時候所希冀的夢中出現的救贖，好似只要一手便能夠抓到。

可是許多次，當他鼓起勇氣出手的時候，那夢境便瞬間消散，一切化作泡影，夢不過是一場夢，虛無縹緲，后來的后來，他學聰明了，再不祈求能夠得到救贖，只覺得沒有希，失的時候也不會那麼痛了。

可是……他的救贖還是出現了！將他帶離了那可怕的夢魘之中，給了他一溫暖的避風港，從此，他也是個有家的人了。

只是眼前的一個個孩子，卻在時時刻刻的提醒著他，從前的他，也不過是和他們一樣，低賤卑微，骯臟不堪，為了活著不擇手段，做再卑劣的事也無所謂。

看著眼前的乞兒許久，子歸才尋回自己的聲音，沙啞的詢問顧湘兒，“我？”

顧湘兒笑著點點頭，“子歸也是個大孩子了，有些事也該學著去做一做了！需要什麼，就與管家說！”有意的想要鍛煉子歸，總覺得那孩子絕非池中之。

迎上顧湘兒期盼的目，子歸想了想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顧湘兒滿意的笑笑，帶著幾個人忙活了一下午，又是給那些孩子買吃的，又是買蓋的，一直折騰到天有些暗了，這才起離開。

臨走時，張嫂子拉著的手一個勁兒的說是個好人，顧湘兒搖搖頭，“應該的，看到有難，幫一把，不過力所能及之事而已，張嫂子不必言謝。”

張嫂子也曾是一戶宦人家的夫人，只因家中收、賄賂，家中男子皆被下大牢，旁支覺得無故收到牽連甚是委屈，氣不過便聯合起來將自大宅子里趕了出來，可憐懷六甲，卻要流浪街頭。

許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張嫂子很瘦，瘦的有些下人，肚子卻是很大，腹部高高的隆起，牧歌給診過脈，說胎兒并無大礙，顧湘兒相信牧歌的醫，便也沒有再給張嫂子把脈。

回去的路上，子歸還在猶疑，生怕自己會做不好，沒辦法妥善安置這幾個人，顧湘兒安了他兩句，隨手指了指旁邊的牧歌，“讓你牧歌姐姐幫襯著，左右也無事可做。”

對于顧湘兒這種隨意把事扔給自己做的做法，牧歌表示強烈的譴責！都沒有決定要不要幫忙呢！

“這些人我瞧著十個里有九個子不好，你不是說你會醫嘛！有你在旁邊幫忙，我能安心些。”顧湘兒輕聲說著，又看一眼邊的子歸，“子歸一人我多還是有些不放心的，你與寶來一起陪他，我可安心些。”

牧歌想想覺得顧湘兒說的也對，況且現在也沒事做，想要回到自己的時代也是不可能的了，便也就順水推舟的答應了下來，顧湘兒還許諾，給銀子做報酬，牧歌聞言頓時雙眼發，想著有了銀子以后不管去哪里都有底氣了，便越發覺得這是一樁好買賣。

事就這麼說定了，顧湘兒還暗中派了玄甲銀衛喬裝做尋常侍衛跟隨著，便也就不用擔心這幾個人的安全問題了。

另外，派去調查子歸世的人也回來了，只調查出今年前京都確實發生過一次大事件，當時為鎮北侯的軒轅義騎兵謀反，卻被鎮，軒轅一族被盡數斬，而子歸便是那個時候流落到了人牙子的手中。

只是的況，連人牙子自己也是不清楚的，只是依稀記得，當初是一個中年男人將他賣給了人牙子，以三兩銀子的價格，再想要詢問更多，人牙子便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