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安了顧炎兩句，皇帝這才著人去調查此事。

看著皇帝并未責怪，一旁的顧庭暗暗松了一口氣，卻不想皇帝接下來的話卻將顧家父子二人的一顆心澆的冰冷。

“此事需得好生調查，在此之前，顧將軍便暫且在家中好生休養吧！你為國為民，也該好好休息休息了。”上說著休息，不過是要奪走顧家的兵權罷了。

顧炎愣了片刻，臉上的表幾番變換，最后歸為平靜，他緩緩俯叩首，“微臣謝過陛下恤。”

幾十年的沙場征戰，幾十年的舍生忘死，幾十年的忠心耿耿，到最后竟是抵不過別人幾句莫須有的誣陷。

皇帝面上仍舊帶著關切的笑容，卻不再去看跪在地上的顧炎，顧炎緩了緩，這才起回到了隊伍中，待到早朝結束，他都再未曾說過一句話。

下了早朝，員們三三兩兩往外走，或是驚恐，或是后怕，或是嘆，驚恐今日的變故，后怕自己若是被牽扯其中下場該是如何，嘆榮寵一時的顧家，竟也落得一個收走兵權的下場。

顧庭一直未曾說話，只等到了散朝時才快步追上了走在前頭的顧炎，看著一瞬間好像老了好幾歲的父親，顧庭心中多是有些怨氣的，顧家這些年忠心耿耿，皇帝卻說收走兵權就收走兵權，竟是毫不念及這些年顧家輔佐的功勞。

只是心中有再多的怨言，此刻顧庭也一句都說不出口了，他現在只擔心父親會不住。

“父親……”顧庭輕聲喚了一聲，顧炎轉頭看他一眼，隨后輕輕地搖了搖頭，手搭在顧庭的手臂上，聲音帶上前所未有的沉重，“走吧！”

只短短兩個字，卻是說不出的心酸。

一輩子的付出，最后只落得這樣一個下場，任誰都會嘆。

顧湘兒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因著擔心顧炎，所以一刻都不敢耽擱，匆匆去了顧炎的住，房間里門窗都關著，到的時候只有一個守衛在門口守著。

見到來，守衛忙上前行禮，“小姐，老爺……”

顧湘兒擺擺手，“這里給我，你先退下吧！吩咐廚房做些吃的。”

守衛點點頭退下，顧湘兒這才推門而，腳步輕巧的走進房間，房間里卻傳來顧炎的聲音，“出去！”

顧湘兒一愣，極會聽到爹爹這樣冷漠的語氣，頓了頓，揚起笑臉繼續往里走，轉過屏風，便看到顧炎正坐在椅子上，手中捧著一本書看著。

聽到腳步聲越發近了些，他多有些不耐煩，隨手將書本往桌子上一扔，“我說話是不是不管事了？讓你出去你聽……”

顧炎抬頭，正撞上顧湘兒一雙眼眸含著笑意著自己，他臉上的表幾番變換，最后化作一聲嘆息，“湘兒，怎麼是你啊！”

顧湘兒點點頭，走至顧炎邊，“聽說爹爹下朝之后便沒有用膳，我擔心爹爹，想來是家中的廚子做的東西不好吃，我決定了，往后爹爹想吃什麼，湘兒做給爹爹吃好不好？”

顧湘兒抬頭討巧的看著顧炎，一雙大大的眼睛眼波流轉，顧炎對于自己的掌上明珠一向疼，見為了自己的事煩惱，不由得解釋道:“爹爹方才不是沖著你。”

“我知道！”俯首在顧炎的膝上，聲音糯，“只是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也該顧好自己的子才是，氣壞了自己，可不是得不償失？”

顧炎聞言笑了笑，手點了點顧湘兒的鼻尖，“爹爹只是想不通，這麼多年顧家一直兢兢業業，從不參與朝堂紛爭，到最后怎麼就落得這般田地。”

聽著顧炎的話，顧湘兒卻一點都不難，“其實這樣也好，顧家手握兵權，若我是皇帝，只怕也會心生忌憚的，如今將兵權了，便沒有什麼能夠威脅帝位的了，反倒能夠落得清靜。”

顧炎嘆口氣，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這樣安自己了，他從來不貪圖朝堂上的權勢，更不是為了皇帝收回的兵權，他只是想不通，從前他輔佐皇帝登基，與皇帝一心一意，從未有過二心，皇帝懷疑任何人，都不該懷疑他不忠心才是。

“爹爹別想了，今日天氣不錯，吃過早膳我陪爹爹去城外走走，咱們好久沒有騎馬了！”顧湘兒說話間已經將早膳擺在了桌子上，顧炎雖然還是沒有什麼胃口，卻還是在顧湘兒的磨泡下吃了一些東西。

吃過早膳，顧湘兒便拉著顧炎顧庭和上清玦一道出了城，城外的風正好，風吹草，落花翩翩，一陣風拂過，空氣中夾雜著青草與花兒的清香，讓人神清氣爽。

顧炎的心也漸漸好起來，看著顧湘兒和上清玦賽馬，兩人一前一后馳騁在草地上，不由得想著，就這樣閑下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勞一生，也該休息休息了。

顧庭策馬走到顧炎邊的時候，正看到顧炎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看著顧湘兒的影。

“還是妹妹有本事，我怕是想破了頭也沒辦法哄笑父親了。”顧庭打趣了這麼一句，惹得顧炎沒好氣的撇了他一眼，兒子與閨自是不同的！這男兒家上戰場殺敵報國，閨嘛，就該好好的寵著才是！

“是你把事告訴你妹妹的？”

顧庭原本正打算與顧炎并排坐下，然顧炎這麼一問，他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坐下了。

“沒有沒有，我知道父親不愿這些事去煩湘兒，怎麼會去告訴？只是這丫頭平日里看著大大咧咧的，實則心細的很，便是我們不說，也知道的。”顧庭緩緩說著，目隨著顧炎一道落在了顧湘兒的上。

遠，顧湘兒似是意有所，回眸就看到哥哥與爹爹正在瞧著自己，在馬上遙遙對著兩人揮揮手，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其實這樣也好的，你說是不是？”

上清玦笑笑，他倒是沒有什麼異議，只要愿意，這樣陪一輩子，他也無所謂。

“只是……你確定岳父能夠一直這般安定下來嗎？”從前帶兵作戰，整日里忙的不可開，這突然一閑下來，顧炎只怕不了的。

顧湘兒不以為意，只說自己有的是時間，左右多時間陪陪爹爹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