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兒聽著故事,眼睛里的一點點暗淡下去,重重嘆息一聲,握住上清玦的手道:“我不該問的,明知道你們的過往里定然都有傷疤,我卻非要將它揭開,是我不好。”
上清玦搖搖頭,他替顧湘兒挽起耳畔的發低聲道:“都過去了。”
時間自然會漸漸抹掉那些人存在過的痕跡,可他們后人心中的傷疤又該如何平呢。
馬車搖搖晃晃,顧湘兒卻覺得心中沉甸甸的。
半路休息的時候,顧湘兒從馬車上下來,悄悄打量著不遠的年,見秋橫飛對寶來的態度可謂是嚴厲至極,大概也是希他能早日才吧。
過了一會兒上清玦與秋橫飛去商量行程,顧湘兒緩步走到寶來的邊。
寶來敏銳,在顧湘兒距離五步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的靜,他撇頭看來,那一眼仿佛是警惕的小。不過這樣的目轉瞬即逝,很快他便垂眸恭敬道:“夫人。”
“無妨,你吃你的,我就是隨走走。”
聽過上清玦方才說的話顧湘兒對這個孩子十分興趣,只是對方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弄得顧湘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開口比較好,總覺得隨便開口,很有可能一個不小心就把天聊死了。
寶來得了命令,低頭去吃自己手中的干糧,顧湘兒這才發現寶來手中的吃食居然只有一個面餅,要知道隨將軍府的馬車出來,這一路的吃穿用度都是記在將軍府的帳上。顧炎怕這些人不好好照顧顧湘兒,特地將吃用的東西都準備足了,按理說醬牛該是人人都有,為何寶來只能吃這些。
一想到這個,顧湘兒不有些憤怒,難道是有人從中克扣。
扭頭就去找秋橫飛:“我要看這一路的花銷流水。”
秋橫飛正和上清玦在說話,見顧湘兒怒氣沖沖的過來,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他無辜的看向上清玦,想等一個指令。
上清玦也很疑,轉頭問:“湘兒,怎麼了?”
顧湘兒指著寶來的方向道:“為什麼那孩子只有一個面餅,難道我們已經窮的連護衛的醬牛都買不起了嗎?”
秋橫飛聞言,沉默了一陣,他沉聲道:“是只給了他面餅。”
“只給了他?”顧湘兒愕然,轉頭看向周圍的其他護衛,這才發現果然其他人手中都有醬,有的甚至不只有醬,還有咸菜。
顧湘兒知道秋橫飛和寶來的關系,忍不住低了聲音替寶來申辯:“他還是個孩子,這會兒正長,你給他吃那些東西有什麼用,要給他吃才行。”
“他不必吃這些,現在是在安定的環境里,若是在險惡的環境中,別說是面餅了,說不定連草皮都要用來裹腹,我只是在鍛煉他的耐力而已。”
秋橫飛似乎并沒有覺得自己的教育方法有什麼問題,他一臉坦然甚至帶著某種不可撼的堅定,這一點卻深深的刺痛了顧湘兒。
“若是你夫人在這里,也愿意看見你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寶來寶來,自然是得來的寶貝,難道寶貝就是用來這樣呵護的?”
“湘兒!”
上清玦忽然出聲制止,他拉著顧湘兒邊走邊說:“咱們先回去吃點東西,待會兒還要趕路。”
當看見秋橫飛臉上的仲怔時,顧湘兒的心里還是有一的后悔,似乎是自己的話說的太重了。
可想一想寶來,顧湘兒還是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便是要教育也不是這個法子,瞧瞧那孩子都被訓練什麼樣子了,若是在這樣下去,只怕就真的變冷無的卒子。
那樣重重義,風華絕代的傅雪想必也不愿看到自己的兒子變今天這幅模樣吧。
雖然顧湘兒被上清玦拉回去了,可心中還是頗為不高興,扭頭對上清玦道:“難道我說錯了嗎?”
上清玦嘆了口氣道:“你倒是沒說錯,只是這話會對秋橫飛造多大的傷害,你想過嗎?”
那是他的亡妻和孩子,他又花了多久才從那種失去摯的悲傷中走出來呢?
顧湘兒抿了抿,從矮幾上拿了一碗便跳下車送到寶來的面前。
寶來見了,有些疑的抬頭看向顧湘兒。
“別吃面餅,這個也是你的,把吃了。”
“謝夫人,不過我不需要這些,面餅的量是足夠的。”
“面餅的量是夠了,但營養不夠,你是孩子還要長,若是不吃飽喝足,到時候長不高就是后悔一輩子的事。”顧湘兒黑著臉說著關心的話,這畫面委實有些怪異。
果然寶來的臉上出幾分疑,他下意識的看向秋橫飛所在的位置,顧湘兒卻被他這樣的舉怒,惡狠狠的將碗塞到寶來的懷里說:“這是夫人的命令,你一定要吃完,若是下午駕車的力氣小了,到時候小心我找你麻煩。”
說完話顧湘兒轉上了馬車,一次都沒有回頭。
后的寶來到底還是個孩子,見顧湘兒這般反常,無措的看向不遠的秋橫飛,偏巧秋橫飛明知道這邊發生的事也不回頭,這下寶來只能聽顧湘兒的話低頭吃起醬牛。
咸香的醬牛刺激著味蕾,寶來吃著久違的食,整個人都微微栗,他真的太久沒有吃過了,久得都有點記不清時間了。
秉著本能的反應寶來幾乎三兩口就吃完了手中的醬牛,還悄悄抹了把,這才默默的繼續吃手里的面餅子。
寶來的靜太小,以至于旁人都沒有注意到,還是顧湘兒回到馬車之后悄然挑開車簾多看了幾眼,這才看到了全過程。
見寶來吃完了,顧湘兒還心滿意足的扭頭過來吃自己的碗里的東西。
“若是你真心想管,我倒是可以和秋橫飛說一說。”上清玦給顧湘兒倒上一碗秋梨湯淡淡道。
顧湘兒點點頭:“也,這幾天就讓寶來跟著我們吧,也讓他這世界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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