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被留在彩蝶鎮協助蘭香理細的事，顧湘兒他們隨的負責人便換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這個中年男人顧湘兒見過兩次，是個沉穩負責的人。

當然顧湘兒興趣的并不是這個男人，而是這個男人的邊總是跟著一個十幾歲的年人。

這個年人看起來比顧湘兒還小，平日里也是沉默寡言，不僅不說話，還總是繃著臉，老氣橫秋的，了許多生氣。

今日負責駕車的便是這個年人，顧湘兒忍不住過車門的隙朝外打量。

“湘兒，我看你對寶來很興趣的樣子，是有什麼打算麼？”

顧湘兒收回視線，歪頭著上清玦，的臉上著幾分疑:“寶來，這名字聽起來通俗的很，倒是和這個年人的氣質不大相符。”

上清玦揚了揚頭說:“寶來是秋橫飛的兒子。”

“就是負責護衛我們的那個男人的孩子？”

“正是，其實秋橫飛其實并不是前朝之人。”上清玦手撥香爐，將快要熄滅的熏香重新燃起來。

這話頓時勾起了顧湘兒的興趣，連忙湊過來:“一聽就有故事，快跟我講講。”

上清玦眼里浮現出幾分笑意，他倚著車壁淡淡道:”長路漫漫便知道你坐不住，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說給你聽聽。”

顧湘兒兩只手都放在矮幾上撐著自己的腦袋，已經擺好姿勢準備聽故事了。

“寶來的娘親是前朝宰相傅仲山的孫，想必當年也是算得上錦玉食養出來的貴。可偏偏瞧上了一個武夫。”

“便是秋橫飛？”顧湘兒眼前一亮，這富家上窮小子的故事古往今來還真是數不勝數。

“當初傅家自然是不能容許自家的貴嫁給一個無名小卒，也算得上百般阻撓，我曾聽他們說當年的傅雪也算是烈子，當著全家人的面寫下斷絕書，要求與傅家劃清界限。傅家如何能讓這種事發生，便將傅雪關在閨房派了十幾個護衛守著。”

“那時候的秋橫飛也是年輕氣盛，一輕功了得，愣是從戒備森嚴的宰相府將人給帶了出來。傅家知道自家兒如此決絕之后，大抵也是心灰意冷，便對外宣布從今往后將傅雪從傅家的族譜上除名，這件事才算是有了一個了結。”

顧湘兒朝門又看了一眼，誰能想到這個看起來總是憂心忡忡的孩子居然會有這樣恣意灑的父母，難道他沒有秉承父母的天嗎？

“那寶來的娘是怎麼沒的？”

上清玦接過顧湘兒倒來的茶水呷了一口，臉上的笑意也慢慢淡去:“寶來的娘是為了前朝而死的。”

“什麼？”

“誰也沒想到后來明家會起兵，只怕是他們早就起了反叛之心，一朝看準機會長驅直，當時我的皇...”上清玦大抵是打算說皇祖父，可想想如今早已沒了什麼前朝皇室，他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改口，“當時我外公欠佳，舅舅于混中接下皇權，可他子弱，并沒有鐵手腕，加上明家早就暗中勾結朝臣，兵敗如山倒，前朝的覆滅其實從一開始就已經定了氣數。”

無論是誰說起自己親人的死去總歸是一件痛苦的事，顧湘兒能從上清玦的眼中看到恨意，這樣的海深仇，不是隨便一個人輕易就能忘記的。

“清玦，若是你不想說那就...”

上清玦的神暫緩，他低聲道:“無妨，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這些事發生的時候我尚未出生，也不過是他人口中的故事。”

顧湘兒手搭在上清玦的肩上。

上清玦沖顧湘兒一笑，繼續說方才的故事。

“傅雪本來是在與傅家斷絕關系之后可以逃過一劫的，可誰知道就是個烈子，縱然因婚嫁一事與家中鬧得不可開，但面對生死存亡的時候，居然趕回來了。”

“當傅雪回去的時候，傅家人都狠心要趕走，聽說當時什麼難聽的話都說過了，甚至罵是畜生，沒良心，連的親生父母都不肯見。可即便是這樣，當傅家打算想辦法保住皇家子嗣的時候，傅雪還是帶著秋橫飛出手了。”

皇家子嗣，顧湘兒聯想到上清玦的份，心中已然有了決算。

“長公主便是他們救的？”

上清玦眸一閃，對顧湘兒投去肯定的目:“不錯，我母親和舅舅都是被他們夫婦所救，只是當時出宮的時候中了埋伏，傅雪了重傷，費了好大勁才保全了我母親和舅舅。”

聽到這里顧湘兒幾乎可以預想到結局了。

只怕是這場重傷給傅雪的造重創，也為之后的離世埋下了病。

果然如顧湘兒所料，上清玦繼續說:“再后來前朝大臣遭到清洗，傅家全家滅門，傅雪得知消息之后，心中悲切，上傷痛越發嚴重，至此便落下病。”

“當時秋橫飛帶著傷的傅雪與我母舅二人四躲藏，好幾次都差點被抓到。最難的一次他們實在是避無可避，眼瞧著便要被發現，是我舅舅決意救所有人，悄悄跑了出去將人引開，這才保全了我母親和他們夫婦的命。”

這故事越講越悲切，顧湘兒覺得自己的心上都好像被蒙上了一層影，按著口繼續聽這段塵封往事，想要從中了解的婆母當時都經歷過什麼。

“我舅舅死后，母親傷心絕，本想自我了斷，不想拖累秋氏夫婦，有天夜里趁人不注意，悄悄投了河。誰知道天不收我娘親，居然讓被人救了，再后來便是差錯的進了寧國侯府，有了現在的我。”

王朝的覆滅往往都藏著目驚心的傷痛，若是作為勝利者的一方，那便是萬世傳頌的故事，而失敗者的一方，注定是一生的傷痛。

“沒了我母親，秋橫飛和傅雪自然可以得一時息，又過了幾年傅雪懷孕便生下寶來，可生產引發了舊傷，所以寶來的生辰便是傅雪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