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顧湘兒，那日使得清穆毒發，如今尚無解藥。若是沒有法子得繼續給清穆看病，只怕是清穆這孩子下半生都難熬。

這麼多事雜在一起，上文昌再也坐不住了。

“不行，我定要速戰速決。”

很快大理寺那邊就有人送去了新的證據，宋長明看著面前送來的幾個人證，還忍不住吐槽了兩句:“這寧國侯也真是，有證據還掖著藏著，既然都決定大義滅親了，何不痛快些。”

眼前的兩個俘虜都低著頭，假裝沒有聽見宋長明說的話。

宋長明沉聲道:“你們都抬起頭來。”

兩個俘虜抬頭，他們臉上還掛著傷，神看起來懨懨的，明顯是被嚴加拷打這樣的。

“你們是明樂邊的護衛？”宋長明按照慣例問道。

“是...是的。”那人答得斷斷續續。

“可有證明？”

“我們隨殿下北征，一路相隨從未離開，若不是那場炸，本來可以全而退的，只是你們大盛人太過狡猾，要不然我們也不會被俘。”

另外一個俘虜明顯激憤難當，張口便是污蔑大盛的話。

“大膽，大盛豈是你們可是隨意辱罵的，如今都了階下囚，還這般不識抬舉，我即刻便能將你們活剮了知不知道？”

為大盛人，宋長明自然對這些秦人沒什麼好，尤其是這些人膽敢當著自己的面破口大罵，要不是還要查案，宋長明簡直想直接將他們投大獄，秋后問斬。

“我們如今活著只是因為你們的人說只要我們肯作證，就能護佑殿下的安危，若非如此，這條命拿去又何妨？”

宋長明看著眼前這兩人的神態不似有假，更何況這兩人是上文昌送來的，應該不會出錯。

這麼想著，宋長明便命人將這兩個俘虜關押，即刻將消息報到宮中。

結果宋長明剛出門就聽見外頭那些百姓議論紛紛，出于敏銳的直覺，他還是駐足聽了一會兒。

什麼寧國侯六親不認、冷漠刻薄，虎毒還不識子，他卻把自己的兒子往火坑里推。

這些話略一聽，宋長明還嚇了一跳，他以為是誰把上清玦的事泄出去了，等他聽仔細了才發現話里話外都沒有前朝之事，看來謠言只傳了一半。

再回想今早送來的人，宋長明不難聯想，原來是上文昌被急了，才將人出來。

他眼前不浮現出那張時而乖張時而沉冷的臉，憑借自己這些年做的差事，宋長明自認為也算得上閱人無數，可就是沒見過顧湘兒這樣的，分明長著一張嫻沉靜的模樣，做出來的事卻驚世駭俗，竟然比那地流氓還要乖張。

若非如此宋長明也不至于三番兩次被這個小姑娘拿在手心里。

證據送去宮里，皇帝看后心中越發冷嗤:“罷了，既然顧家非要說他們的清白的，明日你就開堂審理，將這一干人等都來，我倒要看看他們能辨出個什麼道理。”

宋長明接了旨意回去之后又好好整理了一番手頭的資料，只覺得這回終于能讓顧湘兒認栽了，還別說這種覺讓他有些飄飄然。

翌日一早大理寺的公堂之上還真是頭一回這麼熱鬧，來人不有上文昌和顧湘兒，還有顧炎和顧庭，甚至連錢氏也來了。

錢氏自然是來看笑話的，只不過這笑話看不看得，恐怕就不好說了。

說實話今日坐在主位上，宋長明的心里還是有點虛的，顧家乃是陛下親賜的鎮國將軍，上文昌是寧國侯，這些人的份沒一個好惹的，再加上顧湘兒手里握著自己的把柄，一句話說錯只怕就能給自己帶來巨大的麻煩。

宋長明定了定神，將手中的驚堂木一拍:“把人帶上來吧。”

唰的一下所有人的目都向門口，只見上清玦是自己走上來的，只是他的步伐沉而緩，縱然神平靜，但也看得出定然是有些問題。

顧湘兒心中一痛，下意識的腳步向前，還是顧庭手快，連忙將人拉住了。

顧湘兒抬頭，見顧庭沖自己幾不可見的搖搖頭，閉了閉眼，終是將自己心中如同驚濤駭浪的緒全都了下去。

只見上清玦朝這邊看了一眼，顧湘兒勉強沖對方出一個還算輕松的微笑。

上清玦角微揚，縱然滿泥濘，卻給人一種不染纖塵的錯覺。

照例上堂的犯人是要跪下的，宋長明朝顧湘兒看了一眼，見顧湘兒正一臉警告的看著自己，弄得宋長明心中有點虛，他索略過這個環節，直接開始問話。

“上清玦，你可知罪？”

縱然不跪，上清玦還是沖宋長明拱了拱手:“我不知自己罪在何，還請宋大人明言。”

“你是否是前朝余孽？”宋長明問。

“不是。”上清玦答得坦然。

上清穆忽然冷笑了一聲，惹得眾人紛紛側目。

“都死到臨頭了還不承認。”

上清玦轉頭看向錢氏，語氣悠然:“大夫人若我沒記錯，你我是一家人，難道你就這麼想要看到我有事？”

“誰跟你是一家人，若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份，當初你一出生侯爺就該將你摔死，如何能讓你這等妖邪降世，險些禍害了我寧國侯府！”

這話倒是將上清玦與寧國侯府的關系劃分的清清楚楚。

宋長明見狀連忙說:“公堂之上豈容喧嘩，將證人帶上來。”

顧湘兒微微抬眸，正好看見走進來的明樂。

明樂的份堂上眾人皆知，尤其是顧炎和顧庭瞧見他，明顯的形一崩。

若說上清玦之事尚未說明，這明樂可是實打實的敵國皇子，這樣的人出現在這里多有些荒唐。

“你為何要指認上清玦是前朝余孽？”宋長明問。

明樂垂眸著地上，淡淡說道:“自然是我邊有人認出這個人，當初南海一戰，我差錯將人綁去秦，便是那時候我手下的人發現這人的份，當時我就好奇這大盛前朝的人居然能如此歸順，看來這皇帝還真有些魄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