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州城的百姓們打了個寒戰，譚子悠無奈一笑，果然是鬼面大夫的脾氣。

“嗐，要是說見多識廣，我還覺得曹大夫更勝一籌，這趙太醫會什麼啊，天天圍著皇宮里的人們轉悠，皇宮里的人還能有什麼事，無非是頭疼腦熱、虛弱；要麼就是坐胎藥、保胎藥。”

“那些切實的病癥他們最多也就在醫書上看過，其他的都是扯淡。”幾個百姓嘲諷一笑，“史大夫這個應答我覺得是真的。”

史云瑤看向譚子悠，只見對方微微一笑，朝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朝著曹行知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師叔也沒想到有一天我能打著你名聲給自己辯解吧，誰說名聲大了沒用，你看看這里誰敢惹你。

曹行知無奈的隔空指了指的，好像是之前在客棧里點額頭一樣，冷峻的面容上帶了一的寵溺。

史云瑤左手握空拳，放在邊故作模樣的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再說賀大嫂的傷口。”

說到這里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這個更好解釋，譚兄應該是沒有上山打獵的經歷，所以對這方面不太了解，老鼠這個東西呢，大概……也就我掌這麼大，開合的幅度是有限的。”

史云瑤用手掌比了比，滿臉的無奈，“鄉親們想想，這麼大點的東西，除了長得黑黢黢的不好看，拖著長尾令人作嘔，還有什麼其他的傷害力嗎？”

“想要咬死一個人簡單，這只老鼠帶著鼠疫，所以賀大嫂發病去世，可問題是來了。”史云瑤雙手叉腰抿無奈，“就是發病也要時間吧？鄉親們想想衙門里的老鄉們，也不是傳染上鼠疫就沒了吧。”

“所以趙太醫所言的賀大嫂是被老鼠咬死的這件事，我不相信。”

史云瑤站著滿臉驚懼之的趙時達，“趙院判還有其他想說的嗎？”

趙時達用袖子里扯出手帕了頭上的冷汗，“一只老鼠不，萬一是多只老鼠呢？史小姐不會以為鼠疫只是一只老鼠造的吧，更何況賀夫人上的咬傷也不只一！”

百姓們倒吸了一口冷氣，齊刷刷的轉頭看向史云瑤。

史云瑤好笑一曬，“您這話就更有趣了，首先，能咬出如此多的傷口肯定不是兩三只，最起碼要十只以上。”

“一群黑黢黢的東西在地上竄來竄去，您覺得周圍的鄰居會看不見嗎？染了鼠疫的老鼠會攻擊村民。”史云瑤轉頭看向范大嫂，“您覺得哪里不舒服被老鼠咬了嗎？”

范大嫂茫然的搖了搖頭，“我好著呢，就是有點，從旱災開始老娘就沒吃飽過飯。”

此話一出，百姓立刻怨聲載道，“對啊，我們都沒吃飽過飯！”

“別他媽說老鼠了，錢大人帶著人封鎖衙門的時候，老子的都快啃樹皮了，衙門里的糧食都空了，我們又不能出城借糧，簡直要死個人，都那個時候別說老鼠有沒有病，我要是看見它我都能抓來吃了。”

一位大叔雙手叉腰破口大罵，“朝廷一點賑災的東西都不給我們，這是要活活兒死我們嗎？整個岳州城別說是鴨鵝狗兔子了，魚吃沒了，馬上就要吃草樹皮了！我們要是看見老鼠了還能放過它？”

“關鍵是，我們連老鼠都看不見啊。”一位大娘雙手拍著大說道，“我家老頭子就是活活兒死的，若是早點看見老鼠我抓來吃了它，讓我老板病死都比死強啊。”

大娘捂著臉痛哭，百姓又一陣嘆氣。

史云瑤心頭哽咽，一陣氣上涌，按耐住自己的心思繼續說道，“周圍的農戶都沒看到群結隊的老鼠，趙太醫是如何得知老鼠頗多的呢？”

冷眼看著幾乎快要無地自容的趙時達放出了最后的殺招，“趙太醫不愿意驗尸相比是連賀大嫂的尸都沒看見吧。”

“對！他站在門口掃了一眼就走了！”唐東立刻出言說道。

史云瑤冷笑了一聲，“賀大嫂除了手腕上有傷口之外，其他的傷口都在不能出來的地方，趙太醫剛剛口口聲聲說老鼠咬出了那麼多傷口，所以您是如何看到的呢？”

從后窗翻出去的時候特意給賀大嫂換了一服，就是不想讓衫襤褸穿的破破爛爛的被人看見，沒想到自己這個舉竟然為了扳倒趙時達的關鍵證據。

只見剛剛言辭激烈的趙院判張了張吧，而后頹然的泄氣。

史云瑤看著，目仿佛能出冷箭一般，“趙太醫口口聲聲說是鼠疫是鼠疫，可我昨天到今天早起一直到現在，聽到岳州的百姓們說的都是幾乎就沒見過老鼠這種東西。”

目中恨不能出千萬只利劍將趙時達最后的偽裝挑破，“所以，這個鼠疫到底是從岳州傳出去的，還是從你們太醫的口中傳出去的？”

曹行知拿出了自己的脈案，“這是全城百姓的脈案和藥方，你們拿去給任何一個大夫看，能看出來是鼠疫我鬼面大夫的稱號讓給他，頭切下來給他當夜壺用！”

百姓們倒吸了一口氣冷氣，沒想到曹行知居然能說出如此強的話。

秦天放也收斂起來了目，平時總掛著玩世不恭笑意的角此刻也抿的極為嚴肅。

他朝著曹行知拱手一拜，再次看向史云瑤，“兩位大夫的意思是，岳州城眼下的病癥，本就不是鼠疫？”

史云瑤也拿出自己的脈案，“從鄉親們的反應上看，更像是瘧疾發的前期、沒有食、低燒、渾無力。”

秦天放瞳孔，張了張卻沒有發出聲音，好像是嗓子被貓叼走了一般。

史云瑤看他這個樣子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位秦寨主對于瘧疾的了解并不比自己，或者是說，他見過先帝剛登基之時瘧疾肆意禍害百姓的樣子。

秦天放結，半晌才找回了聲音，“嚴重嗎？需要崗寨做些什麼？”

曹行知走過來大力的拍了拍他肩膀，“莫要想得太多，不過是初期而已，只要控制的好，岳州城的百姓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