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理上的事我們不明白，不過趙太醫提出來一個問題很好，他沒見過柏翠藤這種植，剛剛史大夫也與我們說了，這種植生長于大漠極為罕見，史大夫之前說自己從未離家甚遠，那麼您是如何得知這種藤草的呢？”

譚子悠毫沒有畏懼，目坦的看著史云瑤，“還有史大夫剛剛所言，賀大嫂上的傷口并不是老鼠能咬出來的大小，又何以見得。”

唐東了拳頭，這群人簡直是不知道好歹，自家主母勞心勞力為了他們，眼下他們不把這個趙太醫揪出來打一頓，居然把質疑點都推到了自家主母上，簡直是不知所謂。

趙時達見狀也堪堪放下心中的驚慌，順著譚子悠的話說道，“這就是飽讀詩書之人的理判斷，我與你們這群鄉野村婦說不清楚。”

譚子悠聞言立刻轉頭，目中帶著一不善看向趙時達，“還請趙太醫慎言，您是太醫院的院判對待百姓應當一視同仁，這種鄙之言從您口中說出來未免有些捧高踩低的意味。”

“你？！”趙時達被對方一句話堵了回來，本以為這位年輕人是想為自己說話，最起碼他還是個太醫院的院判，背后還是攝政王這棵大樹，若是與他好，或許以后對這個年輕人的仕途都有不小的助力。

卻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宛如炮仗一般一點就著，自己不過是如實說了兩句這些賤民，對方就炸了。

史云瑤目一直停留在譚子悠上，其實對前世這位風靡一時的相爺并不是很悉，只是知道對方的治國之策舉世無雙，十分奏效，但是他的為人，其實自己并不清楚。

看著對方對于權貴不卑不，還能把其他人從百姓的輿論中救出來中窺到了譚子悠的為人。

史云瑤抱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想法，淺淺一笑走上前一步，“好問題，譚兄果然有才學飽讀詩書之人。”

譚子悠一愣，本意是想試試這位太師之的脾氣與秉，總覺得這位重臣之雖然是學醫出卻仍然避免不了被人誤解之后的氣，卻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沉得住氣。

他一早就知道朝廷上分為兩黨派。

一方是以史懷信為首，多為寒門清流員組的輔政黨，他們以匡扶社稷教導小皇帝為己任，但是由于家境貧寒與那些扎在聊城數百年的世家貴族無力對抗，所以他們在朝廷中想要推行新政都是極為困難的。

另一方是以攝政王為首，世家貴族抱團的守舊黨，這名字也是像譚子悠這樣的在野之人給他們起的，顧名思義，守護西玄國百年傳承下來的規矩和現狀。

這些人財力雄厚，耳目邊際大江南北，在整個西玄國都有一張極為嚴的關系網，上到奏秉天聽之事，小到農戶家里昨晚吃的什麼都無一不知，無一不曉。

這兩黨派之爭將小皇帝夾在中間拉扯己為難譚子悠全部看在眼里，他與剛才的青年才俊呂明遠從小在一起長大，從私塾到拜師蔣思年門下勵志才加科舉考試就是為肅清朝野匡扶天下。

譚子悠聽自家老師說在京城中多過史太師的照應，心中對這位年逾半百還堅持在朝廷上與攝政王打仗的老太師有些好，所以對史云瑤也多了一探究之心。

“譚兄擔憂的不無道理。”史云瑤攏了攏袖走了出來。

百姓們言又止好想是想說些什麼，卻被史云瑤一個手勢制止住了。

“我知道諸位都是向著我說話的，擔心我在這里委屈。”史云瑤調皮一笑，的憨盡顯，“不過我沒什麼委屈，也愿意跟大家說個清楚。”

譚子悠一愣，雖然穿著男子的裝束，帶著面巾遮住了半張絕世容，可那雙靈的眼睛與柳葉彎眉還有微微泛紅的耳尖全部落他的視線里。

他不自覺被對方吸引，目跟隨著史云瑤挪。

“既然要解，那云瑤就一一為大家解釋清楚。”史云瑤拂袖走到史太師邊，“柏翠藤確實不常見，這個有毒的草藤是我在一本略有些破爛的醫書游記中看到的，我當時也是半信半疑，畢竟沒見過哪里敢相信野史古籍。”

史云瑤抬眸看向了曹行知，“不過萬幸，云瑤邊有良師教導，這位江湖人稱鬼面大夫的曹行知曹先生正是云瑤師父的師弟，我要尊稱一聲師叔的。”

“在師父他老人家哪里的確是沒學到毒藥毒草，不過今天師叔肯定了我的想法，柏翠藤此確實存在，不是游記中編寫的。”

趙太醫立刻反相譏，“那誰給鬼面大夫作證？他說是存在的就有？他一個赤腳大夫能懂什麼？他若是醫好為什麼不進皇宮做太醫？哼，恐怕是那三兩半的醫太醫院看不上吧。”

史云瑤眉眼間的冷厲之盡顯，言辭也犀利了起來，“趙太醫您是年過花甲心思卻還如孩一般，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朝廷，也不是所有人都推崇太醫院，這種簡單的道理還需要我這個晚輩來解釋嗎？”

“朝廷有什麼好的？派一堆沒用的員過來禍害百姓？你不就是其中之一？”秦天放雙手抱臂嗤笑著看著趙時達。

百姓們無奈的點了點頭，其中有幾個人用不大不小的岳州口音說道，“他一個院判一個月能有多俸祿，若是不結貴人也就比我們強一點，除了地位高一些，市井里、江湖上稍微有錢的人都比他過得好。”

“人家曹大夫可就不一樣了，我聽我那走鏢的兒子說，江湖上要是想請曹大夫出手殺人救人那都是要看緣分的。”

“什麼緣分什麼緣分？快說來聽聽？”

一提起曹行知，百姓們都恨不得把耳朵豎起來、抻兔子耳朵。

“這位鬼面大夫，殺人救人都是要看心和眼緣的，若是心好了，對方有眼緣，不要錢也是使得的。”

有人問了，“若是不順眼呢？”

“那就收了錢先弄死這個讓我不順眼的再把他所求之人料理了。”曹行知靠在院墻上懶洋洋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