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這明晃晃的話，言梓陌額前碎發輕飄，怎麼覺得這小孩不是那麼單純呢？不過他那篤定而認真的眸，讓剛升起的那懷疑微微釋然。

「廉王世子抬了，臣之不起。」

他而今不過是一個比言梓煜大那麼一丁點的小豆丁，百年想著娶妻，那日後這人張開了還能消停？

不過孩子家家的言語也未放在心上。

「五姑娘，當日我那堂弟確實在皇覺寺？」

「這個諸位世子大可以去查探，不單單我言家人與之相遇，別的人恐怕也見過。」

言梓陌輕笑著應聲，雖然不知道這次的事是誰將自己推出來背鍋，可楚雲卻是重點被懷疑的對象。

因為不管是契機還是機，他都是最有可能的人之一。

「那我等先行告辭。」

「慢走。」

等那幾個世子相繼離開后，廉王世子才蹦躂到一旁：「你要記著我的話，我們爺們說話，那可是一個唾沫一個坑。」

「好。」

言梓陌也不同他多說，別說到時候他已經不在，就算在他日後也會將今天的話逐漸淡忘，何必庸人自擾！

目送廉王世子離開，一旁的簡氏才道：「你將齊王世子楚雲說出去似乎有些不妥，當日他親眼見證了你四姐的批命……」

「娘親，齊王世子本事大著呢？縱使別人知道他在皇覺寺，也未必會懷疑到他上去。」

若不是知曉那刺殺主持的人乃謝謹言，恐怕都會懷疑是楚雲所為。

「可還是有些冒險？」

總覺得這幾個世子都不是省油的燈，到時候剝繭指不定會聯繫到靈兒上，所以為今之計也只能快點將靈兒和楚雲的親事定下來。

「兒被人打了一悶，總不能一點都不反擊吧！」

「你是說楚雲……」

「兒也只是懷疑。」

言梓陌笑了笑，知道言家這個時候應該已經了將言梓靈嫁齊王府的想法，畢竟宮中那位心中最佳的接位人選便是齊王。

言家作為天子寵臣，焉有不知的道理？

「這件事你莫要聲張，我會同你父親說。」

「諾。」

言梓陌淡淡應了一聲，楚雲那樣的人若是能被找到蛛馬跡才是怪事，他當初既然敢做出這樣的決定，恐怕所有的退路都想好了。

隨後幾天，那人選時不時便換一茬，就連批語都時不時改變，瞧著那一幕又一幕鬧劇，言梓陌神如常地待在自己廂房。

「姑娘，聽說史大人家的姑娘也被傳出命之的偈語。」

「米娥友什麼可好奇的，下一個恐怕就是我那四姐姐了。」

傳出謠言的人真正要保護的人恐怕只有言梓靈，當然他也不會做的太明顯，等眾人視覺、聽覺疲勞后，才會將人供出來。

若說以前還僅僅只是懷疑，那麼這兩天的事便一點點驗證自己的猜想——這件事和楚雲怕是不開干係。

而此時簡氏的廂房，楚雲著黑珊珊而至。

瞧著他坐好，簡氏才輕嗤一笑：「世子還真是大忙人，這些天毓秀山時不時驟起的謠言，怕是和世子不開關係吧！」

「我若說不是，侯夫人可會相信？」

「世子所說，我等自然不敢不信。」簡氏瞇著眼應了他一聲，自從那天兒提醒之後，這心裏面的懷疑便像是扎了一般。

「這件事我和言侯爺已經商量妥，也唯有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才能將瞞起來，至於府上的人還希侯夫人約束一些。」

楚雲擔心的不是別人，因為那天籤的人眾多，可言家解簽時卻沒有別的外人在側，所以當初那一幕若是被傳出，也唯有言家。

「我言家的奴僕自然會約束。」

「侯夫人是一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我所說的不單單是奴僕，譬如這言家直系之人。」

言梓陌將自己反手賣給諸位堂兄弟的事他也有所耳聞，若不是自己提早設局，指不定還真會被哪一個明的人看出一個所以然來。

「你們設局坑，還不能反擊了？」

雖然這件事經過言律的首肯，不會有多大的惡劣影響，可兒做出反擊之舉也並未不妥之？

難道他們還想讓自己兒裝聾作啞？

「這不過是權宜之計，我們更多的應該為大局著想。」

他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第一時間去找了言侯爺，好說歹說後面的計劃才得以實施，否則還真被這看似實誠的話害慘了。

聽著他這麼說，簡氏眉頭皺，看來家裏面那位已經做好了站隊的心思。

可他不是說……難道？

像是想到了什麼，簡氏倏地抬眸看去，只見他笑著道：「事如何，我想言侯會一五一十告訴侯夫人。」

「你們下一步的計劃？」

他既然在這個時候來尋自己，恐怕不單純地想要解釋，更多的應該是有了別的計劃。

「我們準備將靈兒推到幕前，否則會被他們懷疑。」

聽著他這麼說簡氏倏地直起子，眉目清冷：「你們可知道這件事要承擔的風險？若是被人察出蛛馬跡……」

「當初那偈語傳出去我們便已經退無可退，再加上主持的死，這事更加的撲朔迷離。所以我才想著讓五姑娘頂替一陣，而今這水越來越渾，可獨善其也不是什麼好事。」

當初言梓陌命人將言梓靈的批語傳出去，楚雲擔心言梓靈為眾矢之的，所以將言梓陌推了出去。

後來和言律說起這件事時，言律才想著將這水攪渾，所以有了其人的偈語，而今最重要的一步便是言梓靈這裏。

「嗯。」

雖然擔心事敗之後會給兒帶來影響，可若是獨善其著實有些扎眼了，在局中，人在棋中才能藏的更深。

「這件事明日便會傳出去，到時候府上的人還三緘其口。」

別人他也不重視，可這府上的五姑娘他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覺，總覺得那耷拉著的眼皮腫藏著無數的危險。

他的覺一向敏銳，這一次應當也不會出錯。可人畢竟是言家的嫡，他也不好在這個時候撕破臉皮開來。

「好。」

簡氏不是一個傻得，自然聽出他話語裏面含的意思，可心中卻不以為然——他們若是不去招惹陌兒，陌兒難道還能去招惹他們？

這次說出楚雲當日在皇覺寺也不過是自保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