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這樣的答案，老太君面上卻沒有半分驚訝。

冷冷道了句：「大夫下去領賞吧，其他事務府上自會打理。周氏是自戕亡，府上會好好給安葬的。」

大夫一皺眉，卻是猛然間明白了老太君的意思，快速退了下去。

畢竟，多一事不如一事。

見大夫去了，桂嬤嬤便靠了過來，問道：「老太太，那周氏您打算如何置？」

老太君面依舊冷淡，淡淡道：「隨便找塊墓地葬了便罷了。」

不過一個妾室，難道還要將軍府厚葬不？

周氏「自戕而亡」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芬語院。

楚黛蕓一臉不可置信：「你說什麼，我阿娘服毒自戕了？」

茗鳶一邊抹眼淚一邊回答：「前邊院子的丫鬟說，今早發現姨娘躺在地上沒了生息，手裏還握著藥瓶，顯然是服毒自盡而亡。」

楚黛蕓頓時眼紅，卻是一把將茗鳶推到在地，「你胡說，你胡說！」

「阿娘怎麼會服毒自盡？怎麼會忍心拋下我一個人！這分明就是你故意誆騙我的！」

茗鳶也哭：「小姐，我怎麼會騙你呢？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啊！而且老太太已經下了令，今日就要將姨娘下葬。」

「今日？」

「是，據說，是要將姨娘葬到葬崗去。」

「什麼！」

楚黛蕓睜大雙眼，兩種悲傷一起襲來，又是傷心，又是氣憤，竟是頓時暈了過去。

茗鳶趕了大夫前來，這才堪堪穩住的況。

楚玉那邊卻是一片淡然，就連落梅這個上「疾惡如仇」的小丫頭聽聞后也是沒有任何緒波。

因為周氏的死，早在們的意料之中。

「不過小姐，這老太太也是真的心狠，往日那般疼周氏與楚黛蕓，可是如今楚黛蕓雙手被廢，又遇喪母之痛，竟是半點去看的心思都沒有。」落梅忽然唏噓道。

楚玉卻只是淡淡一笑，「你這丫頭，難道如今才看清？」

「小姐的意思是，你早就發現了？」

「這豈不是廢話？」

楚玉一笑，將手中綉好的香囊遞到落梅跟前，問：「這個好看麼？」

落梅點頭，岔開了話題：「好看，花中君子蘭，很是符合王爺的氣質。」

楚玉臉一紅，「誰說這是綉給容謹的了？這是給雲之的，他日後能如同這君子蘭一般，無論今後遇到什麼，都能潔自好、為人高潔。」

落梅噗嗤一笑：「小姐，如今小公子不過月余，小姐卻連今後事都想明白了。還不如送給王爺，說不定，王爺很喜歡呢？」

楚玉飛過去一記眼刀，心裏記下了這筆仇。

他日要是這丫頭有了心上人，也必定每日都去調侃一番，非得搞得面紅耳赤不可。

桓蕪院裏，楚瑩卻是剛卸完藥膏，便差人將鏡子拿了過去。

楚瑩滿懷期待地接過鏡子，可是結果卻是令大吃一驚！

不敢相信地著自己額上的傷疤，分明已經用了好些時日的活泉膏了，可是這額頭上的傷疤非但沒有除去，還有加深的跡象。

「啪！」

楚瑩狠狠摔下鏡子，鏡片頓時四散而是。

單穎站在一旁不敢言語，只使了個眼讓旁邊的婢都退下了。

楚瑩頓時氣得面目猙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這是西疆治療傷疤的奇葯麼？怎麼我用了那麼長的時間，還是不見好，而且還有逐步加深的跡象？」

單穎想了一想，答道：「或許這葯還要長期使用一陣才能奏效。」

「我用了都有半月了，難道還不能奏效？」

楚瑩卻是更加生氣了。

無奈，單穎只能猜想：「難道，是夫人被騙了？」

這葯是二夫人從一個西疆商販手中得到的，當初還信誓旦旦的說這葯有多麼厲害，只是如今看來，只怕也並沒有那人說得那麼神。

「既如此，還不去抓住那商販，敢騙我，我要他死無葬之地！」

「是！」

但額頭上傷疤加深的事還是傳了出去，府里一時間也是眾說紛紜。

「這二姑娘也真是可憐，被四姑娘害得毀了容，如今就算是子好了，也是出不了府了。」

「可憐能有四姑娘現在可憐？沒了雙手也就罷了，如今還死了娘，我看這個府里啊，早沒的位置了。」

「那也是四姑娘自作自。二姑娘多善良啊，平日裏見著我們這些下人都是笑盈盈的，不像四姑娘，兇神惡煞的。」

「……」

幾個丫鬟在汀園角落裏竊竊私語著。

楚玉在暗將這些話聽得一字不差，最後卻只是冷冷的笑了一笑，沒再做理會。

不過楚瑩終究還楚瑩，平日裏面子工程做的好，就連這些個汀園的雜務丫頭都知道心善。

想來也是可笑。

周氏暴斃的風聲自然很快就傳到了宮裏，周貴妃頓時氣得咬牙切齒。

沒有想到事周氏辦事竟然如此不利，沒有除去楚玉不說，反倒是將自己也搭了進去。

「這個沒用的廢，當初我就不該支持母親將嫁去將軍府，盡給鎮南侯府丟人現眼！」

周貴妃氣得一雙目全是怒火和不甘。

旁邊的嬤嬤便趕勸道：「娘娘也不必著急，那周氏本來就是個沒用的，死了也好，免得再給鎮南侯府丟臉。」

周貴妃坐下，「可就是可惜了楚黛蕓那孩子，若是周氏能夠教些有用的，也不至於落到那種田地。活生生浪費了一顆棋子。」

說著，又不沉思起來。

如今楚家蘇淺月生下小公子，楚玉風頭正盛。

只怕要想將楚玉除去，還得親自出馬。

不日清晨，楚玉便在一陣嘈雜聲中被吵醒，而那嘈雜聲音的源頭不是別人，正是桂嬤嬤。

「落梅，老奴是有急事要找三姑娘。」

「可是小姐還在睡覺，要不，嬤嬤待會兒再來？」

實在是楚玉昨晚為了替容謹研製新的藥，一直到凌晨才睡下，落梅心中心疼，這才不想打擾了楚玉。

可是這才說罷，楚玉便推門走了出來。

上略有疲憊，但還是笑問道：「不知嬤嬤清早前來，可是有什麼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