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夜寒出事了？

楚樂這兩日本就不眠不休地理軍中事宜，眼下聽到這個噩耗，險些昏倒。

“雪櫻……”

楚樂臉蒼白，睫微。

“回營帳說，走。”

雪櫻點點頭，心疼地扶著楚樂往回走。

到了營帳，楚樂不敢休息，握著雪櫻的手追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先前我問，他不還是好好的麼？還說馬上就回來了。”

“華棠姐。”雪櫻蠕著，眼底滿是晦暗。

該怎麼開口？

說那些話，其實都是王爺代騙華棠姐的？

只是為了不讓華棠姐擔心？

“雪櫻？”楚樂心急如焚，看著雪櫻的表，傻子都知道有大事發生。

“到底出什麼事了？你說啊。”

楚樂語氣染上了幾分急迫。

雪櫻不再猶豫，不論如何，遲早都要說的。

“王爺他在虎的時候見了危險，一同前行的暗衛們都出了事兒，唯一一個活下來的跑回來說，王爺遭遇了不測，現如今，下落不明。”

說到最后四個字的時候，雪櫻嗓音有些抖。

楚樂瞳孔地震。

下落不明……

“虎……”

楚樂忽地覺得呼吸急促的厲害，“虎是個什麼地方？”

好似聽過，但并不了解。

雪櫻如實道：“虎在金寶國，里面全都是一些武功高深的人，這些人武功高深也就罷了，干的買賣都是在刀口上的買賣，據說，他們大多靠著賣罌粟為生，而且……”

雪櫻心尖一，“而且殺人不眨眼，若是惹怒了他們里面其中一個人，所有人都會對付你，所以，虎又做死亡之地。”

楚樂臉驟變，呼吸急促起來。

死亡之地……

原來，虎是那麼可怕的地方。

可元夜寒卻在走之前告訴自己，那些人對他來說，不足為懼。

他竟是在騙自己……

“華棠姐，華棠姐，你去哪？”

耳畔傳來雪櫻急促的呼聲，楚樂踉踉蹌蹌地往外走，眼前一片漆黑。

間滿是腥味兒，楚樂撐著子，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門口。

要去找元夜寒。

然而，雙越發了起來，楚樂的手指剛到營帳門口，整個人便沒了力氣，宛若破敗的柳絮般摔在了地上。

“華棠姐！”

楚樂終究是累到了極致，沉沉地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大亮。

雪櫻跪坐在旁，單手杵著頭昏昏睡。

楚樂怔然了一瞬，忽地想起了昏迷前雪櫻說的話，心臟猛地痛起來。

元夜寒……

楚樂雙手突然抓。

雪櫻了一下眼皮，瞧見楚樂手指彈，連忙抬起頭，對上了楚樂清澈的視線。

“華棠姐，你醒了。”

楚樂掙扎著坐起，“元夜寒有消息了麼？”

聽到那幾個字，雪櫻子一僵。

因為，就在不久前，龍門那邊傳來了一則更可怕的噩耗。

楚樂擰眉心，“沒有消息麼？難道九哥他們沒有派人去找元夜寒麼？”

雪櫻張了張，不知道如何開口，若是將事實說出來，華棠姐會不會崩潰？

“沒消息也好。”楚樂睫抖了幾分，著被子呢喃道：“沒消息也是好消息，起碼證明元夜寒沒有死，對不對？嗯？”

楚樂灼灼地盯著雪櫻。

雪櫻被盯得渾發，捂住臉，無聲地哽咽起來。

“華棠姐……”

楚樂眼眶瞬間潤了。

腦海中的想法如刀劍破鞘，直接刺了的心臟，在心臟里來回攪著。

楚樂強忍著哽咽，抬手了雪櫻的頭，“雪櫻，別哭，他到底怎麼了，你跟我說，我得住，嗯？”

楚樂有些語無倫次。

雪櫻吸了吸鼻子，在楚樂的掌心中，一下一下地抖著。

“華棠姐……九王派人去找了，可惜，只找到了王爺的尸……”

楚樂腦海中的一弦兒，徹底崩了。

這怎麼可能呢？

怎麼會只有一尸呢？

楚樂抹了一下眼睛，捧起了雪櫻的臉，聲道：“如何判定那尸是元夜寒的？可有什麼信？說不定，那尸是假的呢？”

雪櫻拼命搖頭。

咬著下，啜泣道：“華棠姐，九王說了，那尸上，還有王爺給你的那塊玉佩。”

那塊暖玉？！

楚樂的世界徹底暗了。

那塊暖玉，元夜寒一直帶在上，先前他被金寶國與周國大軍圍剿，突出重圍跑來找自己的時候，手中還攥著那塊玉。

由此可見，這塊玉對于他來說，至關重要。

又怎麼可能隨意弄丟呢？

楚樂嗓子疼的厲害，不是嗓子疼，眼睛也疼，像是有沙子掉進了眼睛一樣，磨得眼球發發酸。

“那尸呢？可帶回來了？”

雪櫻搖搖頭，“虎的那些人兇神惡煞，不讓帶走尸，只準九王的人見幾面。”

楚樂淚水爭先恐后地往外鉆。

靜靜地哽咽著，一言不發，雪櫻想要安，卻不知從何說起。

華棠姐和王爺之間的不容易，全都看在眼里，這樣兩個好人，卻落得了如此結局，任誰看了不會心酸？

“華棠姐……”

雪櫻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一遍一遍地喊著。

楚樂筋疲力竭地倒在了床上，不知怎麼的，明明剛休息好，渾卻仍舊像泄了勁兒似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整個人蜷著，鉆進了被子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淚水悄無聲息地打了的枕頭。

楚樂不斷地拭眼角的淚水。

可奇怪的是，怎麼都不干凈。

得眼底發疼，得手指發麻，眼淚卻還是撲簌簌地往下落。

怎麼就不干凈呢？

又不是水做的。

這眼淚，怎麼就止不住呢？

楚樂大口大口地著氣，一顆心揪的生疼，就連呼吸都疼。

雪櫻沒敢打擾楚樂。

心里清楚，華棠姐在這時候需要好好靜一靜，華棠姐跟其他子不一樣，遠比別人強大，無論結局如何殘酷，你給一段時間，一定會接。

因為……

雪櫻仰起頭，緩緩地嘆了一口氣。

華棠姐說過一句話。

既然改變不了結局，就趁早選擇接。

因為你不接的每一天，都是在變相地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