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司會審的第一堂就這麼結束，可以說，隨著諸多證據證人的相繼出現，李凌已經被到了懸崖邊上，他的罪名已到了非認不可的地步。

整條證據鏈都已經齊全了，包括他是如何把軍中資從北方軍營出來的，以及如何掩蓋的這一切。唯一的疑問或許就只有他為何要這麼做了。但很顯然，在如今的場上，大家最不在意的就是這個機問題，只要落實，那就是嚴懲不貸，誰管你是因為哪個緣故才走上貪污犯罪的道路啊。

所以哪怕案子審到最後李凌未被徹底定罪，但對許多關注此事的人來說，這也就是個時間問題了。第一堂不能定他的罪，不還有第二堂嗎？到時，再添上急送來的邊軍軍糧資被人盜的罪證，還愁不能殺他？

所以，李凌這次是真死定了！恐怕現在的他，已經在牢房輾轉反側，恐慌不已了吧……至有一多半人，是如此想到。

可事實上，他們卻都錯了。

在回到自己的單獨牢房后，李凌不但沒有一點恐慌擔憂，反而出了興之來：「這些人終於相繼都把馬腳給出來了。雄州、幽州，再加霸州，這些地方軍中一定就有他們的人，還有轉運司里，葉榮，終究只是個衝鋒在前的，其背後一定還有人在指使著這一切。

「我確實小瞧了這個財政衙門其他人的能力，唔，應該就是這個葉榮了，他看似能力不強，也沒什麼野心，可顯然在算賬一道上卻不比我要弱，至在賬目上，是一把好手。這應該就是太子方面拿來對付我的殺手鐧了……

「但是，他們把這麼個人推到前臺已經犯下大錯了，他若一直藏於暗，我們或許還不能查到更多，但有了這一個突破口，我相信以皇城司的耳目，必能將那藏得最深的太子親信給找出來！」

這時，李凌耳邊似乎又響起了孫璧那日在車上跟自己說的話：「其實想要幫你罪真不算太難，難的卻是把那些想要害你的人全找出來，不然以後說不定又有新的陷阱出現。要時時提心弔膽地等著他們出招，可實在太被了。

「所以我這次的計劃是，以你的案子為契機，把這些傢伙盡量引出來。而你要做的，就是在審案時盡量支撐，讓他們更多地亮出底牌來。他們的底牌亮得越多，藏在水面之下的力量也暴得越多，那接下來，我們就能有的放矢，藉此機會，把他們一個個拔除掉了！」

說這些時，李凌看到孫璧眼中的興與殺意是怎麼都掩蓋不住的。這一刻的英王，終於是把自己的獠牙給亮了出來，再不是以往般人畜無害的和善模樣。

其實此中計劃他沒有必要完全跟李凌說出來，畢竟此時的他最多就是個魚餌的作用。但孫璧還是將一切和盤托出，顯然，在他心中，李凌依然是自己最重視的人，自己的一切都可以與之分。

所以李凌自然也不會有毫的埋怨與不安，一口就應下了此事，哪怕自己險境，也無有半點退。

而現在，事真就如孫璧所想般發展了，一堂審完，一下之前未被查到的太子一黨人員也相繼浮出水面。邊軍中有，轉運司有，還有作為主審的那兩位，都已經把自己太子一黨的份刻到腦門上了。

「也差不多了吧，我想到了下一次堂審，那些能證明我是被人冤枉的鐵證就該呈送上堂了。」李凌靠坐在那兒，瞇眼看著最後一縷過小小的氣窗打在牆上，角微微上翹，作出了如此判斷。

……

東宮。

太子對這樣的結果很不滿意，此時整張臉都是沉沉的，這讓面前幾名臣下，尤其是前來稟報今日審訊前後的孫達明和簡崇兩人都有些忐忑不安，目低垂，都不敢與太子有任何集了。

太子卻沒打算就這樣放過二人，很快就道：「明明都已經把一切罪證都幫你們安排好了，還有諸多人證等著上堂，李凌他更是早階下囚，為何你們還是無法把罪名給定實了？

「到底是你們能力不夠，還是不肯儘力，還想著有所保留，好在英王面前也討些好啊？」

這最後一句話可實在有些嚴重了，讓兩名主審當即一個激靈，再顧不上其他，紛紛屈道：「太子殿下明鑒啊，臣對殿下是一片忠心，又豈會這山著那山高，還有保留。」

「是啊殿下，臣等今日真是儘力了，可問題在於那孟仲秋他並不與我們一心，時有掣肘不說，最後關頭更是答應了延後再審，才給了李凌以機會。殿下，今日看來，他終究是主審，而且聽審的諸多員里也有不是想幫李凌罪，所以才，才讓他把案子給拖了下去。」

兩人真是好一通的解釋，完了又賭咒發誓地表明自己對太子的忠心，這才讓太子的臉稍微好看了些：「那你們給我一個準話，後日再審，可有把握定罪？」

兩人對視一眼，稍作猶豫，然後才由孫達明回道：「太子您如此信得過臣，我等定當竭盡所能為太子分憂！正如太子所言，其實一切罪證都已確鑿，縱然他們拖上一兩日也無法改變這一點，下次過堂，我們一定可以把他定罪！」

得到保證的太子這才出一笑容來：「那我就等你們的好消息了。李凌一被定罪，接下來，就可把矛頭對準英王，本太子還有大事需要仰仗二位呢，你們可別讓我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