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彩大郡主是被人抬出皇宮的,在路上還在流淚,絮絮叨叨地念叨著蒼承年如何如何不容易,人聽得鼻酸。
樓婉還和打了個照面,只是哭得厲害,一時沒有認出樓婉,只顧著自己傷心。
樓婉看哭得這麼難過,想起宮裏的另一個人。
昨晚宮裏兵荒馬,恐怕還沒人想到要去知會一聲吧。
樓婉走到書房門口,跟江德年打了個招呼。
「江公公。」
江德年也不得閑,昨晚到現在,水都沒能喝上一口,口乾舌燥地看著人來人往,一刻神都鬆散不了。
「娘娘,您怎麼過來了。」江德年連忙上前護著樓婉,「這兒人進進出出的,怕有哪個沒眼力見的傷了您。」
樓婉笑笑,「江公公手下的就沒有哪個沒有眼力見的。」
「娘娘真是過舉了。」江德年不好意思地笑笑,「娘娘是來找陛下的罷?陛下正在裏面呢。陛下剛才被那般宗親煩得不得了,您快進去看看陛下吧。只有你能讓陛下高興了。」
樓婉點點頭,剛往裏走了兩步,忽然扭頭看他,「對了江公公,你知道青蓮被關在哪裏麼?」
「這個——」江德年不知道為何突然問起青蓮,但還記得蒼懷霄特意代過,不能告訴樓婉青蓮被關在何。所以他只是笑笑,並未直接回答,「娘娘問這個做什麼呢?有什麼要告訴嗎?不如告訴奴才,奴才替您轉告。」
「也沒什麼別的事,就是王爺的事,總得告訴一聲吧。」樓婉輕點一句,江德年立刻明白了的意思。「娘娘,今天太忙了,等到夜裏,我會親自去一趟的。您就放心吧。」
樓婉點點頭,給江德年的事哪有什麼不放心的。只管去看蒼懷霄。
江德年在後嘆氣,難為娘娘這麼心善,還記得通知青蓮一聲。
……
夜裏,江德年親自去看了青蓮。
之前去的幾次,都是他跟隨蒼懷霄一起去的,他知道青蓮被關在哪裏,但沒有獨自去看過。
青蓮靠在牆上,睡得迷迷糊糊,睜開眼便看見江德年站在邊。一下驚醒,警惕地看著江德年,「你在這裏幹什麼?!」
「今日你可有聽見外頭有什麼靜?」江德年迂迴地開口。
青蓮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獃獃地點點頭,「聽見了,今日宮裏好吵啊。」
關著的地方已經算是很偏僻的地方了,卻還是阻擋不了吵鬧聲傳來,可想而知外頭的聲音有多大了。
心裏有一不像的預,「是不是王爺——」
江德年道:「嗯。王爺沒了。」
青蓮腦中「轟」地一下,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應該高興嗎?而不得的人終於死了,雖然沒有得到他,但是別人也沒有。
而且他最後還是死在自己手裏。
但是青蓮笑不出來,還記得蒼承年讓心的模樣。
「你怎麼——」江德年見不說話,輕聲詢問,「你沒事吧?」
「王爺走得痛不痛苦?很難嗎?」青蓮癡癡地問。
江德年不明白為何突然問這個問題,皺著眉頭想了想,說:「我問過玉太醫,他說王爺是在睡夢中走的。應該是不痛苦的。」
「哦……」青蓮垂下頭,也不知是失還是高興。
江德年只是答應了樓婉來告訴這件事,沒打算理會是什麼心,通知完了便要走。
青蓮一直呆坐在原地,沒有反應。
看管的人踢一腳,「你做什麼呢?不是你給王爺下的毒麼?假惺惺地傷心什麼。」
青蓮苦地想,是啊,蒼承年是害死的,親手害死了一個不的人,有什麼可傷心的呢?
看守的人見沒有反應,撇撇又出去了。
隔天一早,他們給送飯,發現已經咬舌自盡。
消息傳到樓婉那裏時,只是抬了抬眼皮,沒有說什麼。
倒是蒼懷霄冷笑一聲,「便宜了。」
他本有許多辦法折磨得生不如死,卻這麼咬舌自盡了,這死法還不是便宜了麼。
樓婉拍拍他的胳膊,取笑道:「陛下,您別戾氣那麼重好不好?當心以後孩子你影響。」
蒼懷霄看一眼的肚子,真的斂了幾分怒氣,淡淡地說:「這算什麼。我們的孩子將來是要做皇帝的,太心慈手如何事。」
樓婉故意逗他,「哦?那若是個孩兒呢?也要像個霸王似的天不怕地不怕啊。」
蒼懷霄認真地想了想,「可以。」
要是做他的兒還不能肆意妄為地過自己想要的日子,那就是他這個爹爹的失職了。
樓婉沒想到他會答應得這麼痛快,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江德年悄悄來問過樓婉,青蓮的如何置。畢竟青蓮份特殊,不能隨隨便便拿張草席裹了扔了。
樓婉沉片刻,「找個風景好的地方,把的骨灰揚了吧。」
江德年大吃一驚,「娘娘,這、這樣好麼?」
他不能理解,樓婉平日那麼心善,怎麼對待一個死了的人這麼苛刻呢?
樓婉看他這表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平靜得解釋:「就算把的骨灰送回的家鄉,也沒有人給安葬。再說了,這一輩子……也過得苦的,不如讓死後去看看這個漂亮的天地。」
雖然青蓮害了人,也害了己,但是說到底,這一輩子也過得很苦。所以才希,青蓮能在死後去看看麗的河山,不再被那些名利束縛。
江德年明白了樓婉的意思,暗嘆自己真是心不如樓婉開闊,鑼鼓地安排去了。
雖然蒼懷霄把蒼承年的後事給小四辦,但是大上的事還是樓婉在持,江德年偶爾給幫幫手,但是他還要照顧蒼懷霄,多數事還是落到了樓婉上。
蒼懷霄幾次看見樓婉累得趴在桌上睡著了,都氣得要命。
「朕不是說過了,這些事給他們辦,也不看看你的肚子都多大了,還忙活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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