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進宮開始,杜工匠就一直在針對樓婉,偏偏這個時候樓婉站出來為他說話,把他嚇了一跳。「這,這的確是我的疏忽,才導致這些木材——」
樓婉急得又瞪了他好幾眼,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杜工匠怎麼還是沒有聽懂呢?!
蒼懷霄輕咳一聲,他本來就沒打算把這件事算在杜工匠頭上,他是想借力把齊太后給揪出來。樓婉這句話恰好讓他得以開始下面的審問。
「哦?若是與他無關,那與什麼有關?」
作監本以為這件事杜工匠一人應下便算是結束了,誰知蒼懷霄還要追究,他張起來,「陛下,杜工匠不是都認下這件事了麼——」
言下之意是這件事不如就此打住,不要再追究了。
杜工匠一愣,他沒想到作監平日與他稱兄道弟,這種時刻居然鐵了心要推他去死,還不如日日與他針鋒相對的樓婉有有義。
許是被作監的話刺激了,杜工匠一下站起來,「陛下,其實我也覺得有些蹊蹺。」
蒼懷霄斜眼看他,示意他繼續說。
杜工匠鼓足勇氣說道:「當日木頭掉下之後,我檢查過那些木頭,發現中間都蛀空了。可是這些木頭我都是讓人嚴加看管的,不可能長蟲、。」
有人小聲說:「可是前幾日不是下了好多天雨嗎?」
「不可能,那幾日我日日都到庫房去,一發現哪塊木頭了,我都立刻讓人抬走,其餘的仔細地用油紙包起來的,不可能。那隻能是長蟲了。」
樓婉立刻說,「雕梁木都是各地送進宮裏來的,他們斷不敢送些蛀蟲的木頭,肯定是人為。」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個個臉怪異,誰會故意往木頭裏放蟲子?
蒼懷霄配合著樓婉的話變了臉,「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手腳,來人,給朕查。」
雕梁木在起底之前一直都放在庫房裏,拿出來沒多久,只要從雕梁木庫那日進出庫房的名單查起便知道是誰幹的了。
最後樓婉把夜查庫房時守夜的人來,審問他:「那日我告訴你庫房裏有聲響,你可有抓到人?」
守夜人撓撓頭,皺著眉頭努力回想,「庫房裏沒有人,但是我看見了齊盛公公手下的小福子,他說走錯了路。我還道,海晏宮離這兒這麼遠是怎麼走到的——」
蒼懷霄早知是齊太后那邊,這會兒佯裝起怒,「江德年,去把他來!」
「是!」
江德年一刻都不敢耽誤,火速趕到海晏宮。
齊盛正在給齊太后說笑話,逗齊太后高興,一個包袱還沒抖出來,忽然聽見外面有人說:「江公公到。」
宮裏能被直呼公公的人不多,江德年和齊盛是唯二,故此一提江公公,他們都知道是誰來了。
齊太后眼睛一斜,讓齊盛去對付江德年。
齊盛站在門口把江德年攔住,「江公公,何事?」
他笑裏藏刀,把不悅和不歡迎藏在眼底。江德年視而不見,「齊公公,我奉陛下之命來召你手下的小福子。」
齊盛臉微變,擋著門的子不自覺地晃了晃,「召他做什麼。」
江德年微微垂眸,「陛下那邊正在調查房梁傾斷一事,這小福子是個人證,我得帶過去。」
齊盛抿了抿,氣勢不見,眼神卻飄向一旁。「小福子素日裏都在海晏宮,跟房梁傾塌有什麼關係。我看就不用浪費工夫了。」
「呵呵,不浪費工夫,我不是已經到了麼。」江德年皮笑不笑,「陛下要見,難道齊公公還能阻攔嗎?」
的確,就算齊盛打心眼裏瞧不起蒼懷霄,但是蒼懷霄是帝王,他不得不遵從蒼懷霄的命令。他沒好氣地對江德年說:「等著吧!」
他不敢拂蒼懷霄的命令,但是敢甩江德年臉子。
小福子是齊盛的徒弟,沾了齊盛的在齊太後邊坐個端茶倒水的小太監。齊太后一手撐在額上,看見齊盛進來了,懶洋洋地問:「何事啊。」
齊盛就算心裏再不舒服,也不敢對齊太后擺臉,訕笑著說:「陛下要見小福子。」
小福子一聽陛下召見,馬上想到是不是東窗事發了,張地看著齊盛:「乾爹!是不是那件事——」
「閉!」齊盛厲聲呵斥,對齊太后賠笑:「太后恕罪,小福子年紀小,不懂事,禮數不周衝撞了太后,奴才回頭就狠狠教訓他。」
齊太后並不把這點事放心上,只是問:「陛下為何要見小福子。」
齊太后都問了,齊盛哪敢不說,只能小心翼翼地回答:「上次的事,我讓小福子去辦的……」
「這麼重要的事你讓小福子去辦?!」齊太后皺眉,顯然對齊盛的安排到不滿。
齊盛卻抓著小福子的胳膊給齊太後下保證:「太后,您儘管放心,小福子是我帶出來的孩子,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背叛我和太后您的。」
他手下一,小福子連忙表忠心,「是,太后。」
齊太后這才放心了些。
小福子就這麼被江德年帶走,臨走前,齊盛湊到他耳邊代:「無論什麼事,你都要咬死不承認,等乾爹去救你。」
「乾爹,您一定要來啊。」小福子眼裏含淚,極不願地被江德年帶走了。
江德年把小福子帶到蒼懷霄面前,杜工匠為了自己的公道,厲聲質問小福子是不是在庫房的木頭裏手腳了。
小福子咬牙關,一口咬死不知道。
樓婉看得牙,這不是明擺著就是他暗中下的手麼?居然還死不承認。
江德年提議用刑,蒼懷霄沒說什麼,只讓江德年去沏杯茶來,淡淡地拋下一句:「朕只看結果。」
小福子當場嚇得背一弓,匍匐在蒼懷霄腳邊,把齊盛的囑咐拋在腦後。他命都快不保了,哪還能想著給齊盛守住。
「陛下,我說我說!是我師父讓我乾的。」
蒼懷霄還是面無表,江德年已經把刑拿來了,小福子面無,磕頭磕得頭破流:「是我乾爹要我去給庫房裏的木頭下蟲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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