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桃并不聽勸,拿著兔兒往安多金的里塞,哥哥不吃,還急得來回邁著小步子。
安多金沒辦法,只能象征地撕下一小塊,跟弟弟分著吃。
“真香……”
他地說。
安桃抿笑。
幾個孩子開心地圍小圈,笑著討論起小兔子的香味兒來。
只有秦香秀眼里帶著愁。
兔子跑得快,不如野好打,惜年這孩子不知道廢了多大的力氣,才抓回這麼一只來,他不留著補子,反倒將拿給了桃桃……
這孩子。
命苦啊。
提起命苦,秦香秀就不得不想起顧君澤。
年前跟建國在港城遇到了顧君澤,得知他這些年不回家不是因為他當了負心漢,而是另有苦衷時,秦香秀不知道有多開心,是打心底里為惜年高興,覺得嫂子的苦日子要熬出頭了。
誰承想,如今半年已過,顧君澤還是沒有回家。
雖說這半年來,顧君澤傳給他妻兒的信一直沒有斷過,可他這個人卻始終不見蹤影。
秦香秀相信他確實有得忙,但不信他能忙到一點兒時間都不出來!
這人得多狠心啊,竟然放著妻兒在鄉下苦,一直都不回來看一眼,可憐顧家嫂子這些年了這麼多委屈,也可憐惜年小小年紀,就承擔起了家庭的重任。
秦香秀是想想,就覺得氣憤和心疼!
心疼是對著惜年,氣憤則是對著顧君澤!
“娘親~”
安桃吃了一只兔兒,才抬起白的小臉蛋兒,對著秦香秀乎乎地說:“我要去找哥哥啦!”
“去吧去吧,”秦香秀朝安桃碗里的另一個兔兒看了眼,笑呵呵地說:“早去早回。”
“嗯呀!”
安桃應了一聲,又跟兩個哥哥打好了招呼,才邁著短兒,朝顧家的院子里跑,剛跑進院,就扯著小聲音喊了起來:“哥哥——”
顧惜年形一頓,轉來開門:“送碗來了?”
安桃搖搖腦袋,小胖手將完整無缺的兔兒舉到顧惜年面前,咿呀出聲:“哥哥吃!”
“不吃。”
顧惜年不再看,轉忙起了自己的活兒。
安桃抿抿小兒,有些吃力地邁過門檻兒,舉著兔兒,再次說:“哥哥吃一口~”
顧惜年這才低頭看。
“你不喜歡吃?”
安桃呆了呆,搖頭:“沒有呀。”
說完,還不忘吧唧吧唧小兒,肯定地說:“可好吃啦!”
“好吃為什麼不吃?”顧惜年道:“自己吃去。”
“不要!”
安桃急著說:“哥哥吃!哥哥吃一口!”
小家伙長得矮,跟顧惜年說話時,還得仰著頭,一張白的小臉兒寫滿了焦急和懇求,看著可憐兮兮的,好像顧惜年張口拒絕,就會哭出來一般。
只一個對視,顧惜年就心了。
“一口,”他說:“只一口。”
安桃有點猶豫,可轉念一想,吃一口也比不吃強,當即舉起了兔兒,想要往顧惜年的里塞:“嗯!吃~”
顧惜年的眼神有點無奈,搖搖頭,便轉過洗手去了,再回來時,才從安桃的手里接過兔,撕下一條,放到自己的里,咽下之后,才問:“這回滿意了?”
安桃抿著小兒笑,又舉了舉兔兒。
“別得寸進尺,”顧惜年瞥一眼:“自己玩去。”
安桃見他真不吃了,才邁著短兒坐到門檻兒上,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顧惜年看在眼里,忍不住地皺眉。
“走板凳,”他開口:“坐門檻兒會不長個兒。”
“咿?”
這話秦香秀也說過,安桃記得清楚,連忙從門檻兒上起,顛顛地跑去搬板凳。
板凳搬回來后,吃力地往上爬,才勉強坐了上去,一邊晃悠著小腳兒,一邊滿足地吃著,說:“哥哥,為什麼坐門檻兒不長個兒呀?”
顧惜年看一眼,沒吭聲。
顯然,這話安桃老早之前就問過他。
安桃這麼大的小孩子,正是話多的時候,同樣一個問題,問上十幾遍,都不嫌煩,即使沒人理,也能自己找一個新話題。
“哥哥呀,你抓到小兔子啦?”
說著,黑葡萄一樣的眼睛里就閃過了一抹向往:“我也想抓小兔子。”
“沒有。”
“呀?”安桃疑地看向顧惜年:“你沒有抓到小兔子嗎?”
“嗯,”顧惜年說:“它是小狼抓來,放到后院的。”
“哇——”
安桃夸張地張圓了小兒。
“它上次送了野,這回送了兔子,下次說不準會送什麼,”說著,顧惜年凝了凝眉:“要是一不小心遇見了人,就不好了,這兩天我先守著點,要是看到它了,就去你家你,到時候你跟它說說,別讓他來了,免得以后出事兒。”
他說完,看向安桃:“記住了嗎?記住的話,回家跟你爹你娘說一聲,別到時候我敲門,再嚇他們一跳。”
安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好哦。”
顧惜年一看,就知道胖丫頭本沒明白自己的意思,不過他也不需要懂,見點頭,就將手里的小碗接了過來,然后拎著的服領,幫洗干凈了小。
他都洗完了,還咯咯得笑個不停。
顧惜年:“……”
笑吧。
沒辦法,誰讓你的長到了上呢?
安桃笑了好一會兒,才從板凳上爬下來,乖乖巧巧地跟在顧惜年的后,看著他干活,要是累了,就靠到他的上,不吭聲。
顧惜年早習慣了邊有這麼一個胖娃娃打擾自己,自然不會覺得煩,只自顧自地忙活著。
等安桃覺得沒意思了,才跟顧惜年擺擺小手,慢吞吞地走出了顧家的小院。
到家時,兩個哥哥外加安小寶正在院子摔跤,安小寶被摔得鼻涕一把淚一把,還張牙舞爪地往前撲。
“咿?”
“妹妹過來!”安多銀連忙道:“離他們遠些,當心撞到你!”
安桃點點腦袋,眼睛卻亮晶晶地往安小寶上瞧,看這小模樣,竟然還有那麼一點兒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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