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心都有些活絡,不由得朝前走去。
倒是錢老九心疼得直咂,說:“兩塊錢一張?這玩意比我耍錢都廢錢!”
“你這些年輸出去的錢,何止兩元?”安花瞥他一眼:“怕是有幾百吧?”
錢老九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大姐,我早就不玩了,你可別兌我,走走走,咱看看照相館去!這幫港城人可真會玩!兩塊錢說花就花沒了!”
說著,他忍不住咂咂:“得,進屋看看吧。”
店里梳著大背頭的小哥瞧了安建國幾人一眼,笑呵呵地迎上去,對著安花問:“,照個相不?”
錢老九嘖了一聲,沒說話。
“拍一張彩照,”安花說完,看向秦香秀:“香秀,我想抱著桃桃照一張。”
說著,將正趴在秦香秀懷里的小團團抱了出來,笑呵呵地點了點潔的小腦門兒,說:“乖桃桃,想不想跟大姑照相呀?”
“照相呀?”
安桃想了想,不是很明白它的的意思,但還是點點腦袋:“桃桃想的呀!”
“小機靈鬼!”
安花親了親小家伙綿的臉蛋兒,才問:“小哥兒,我們在哪照?”
“里面請。”
小哥笑著將安花引進里屋,示意拿起木桌上的道花,等安花擺好姿勢,他才按下快門。
“咔嚓”一聲,照片定格在此刻!
“你家的小孩兒可真漂亮!”
他越看越覺得喜歡,忍不住問:“,我想多洗一張孩子的照片,放在我們店里,您看怎麼樣?”
不等安花說話,他又連忙補充:“我可以給你們優惠,讓你們一家人免費拍幾張,不?”
秦香秀猶豫了一下:“只放在店里,不拿出去用吧?”
“放心放心,絕對不用,”小哥笑著朝柜臺的方向指了指:“你們看照片墻,那里都是我收集的照片,各個都很好看,只在那里,不拿出去用。”
說著,他忍不住多看了安桃一眼:“我拍了這麼多年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漂亮的小閨呢,這要是長大了,不知道得俊什麼樣!”
安桃小臉兒一紅,點點腦袋:“桃桃可俊!”
“……行,”秦香秀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頭:“咱們這兒的照片需要幾天才能洗出來?我們明天回老家,下次來的話,可能得在半個月以后。”
“那照片洗完,我先給你們留著,你們什麼時候有時間,什麼來取,”小哥笑呵呵地說:“反正我已經記住你們了。”
秦香秀用手把頭發梳順,說:“,那就麻煩你幫我們拍一張了。”
“好嘞!”
小哥先給安桃的一家三口拍完全家福,而后才拿給安桃一個小布娃娃,讓安桃擺著姿勢,單獨拍,臨要走時,還不忘給安桃抓了把糖塊。
錢老九:“……”
他走出了老遠,還不忘咂咂:“長得好看可真好,拍照都不要錢!”
安桃咧著小兒笑,大眼睛彎了小月牙。
“今天我們都借著你的了,”秦香秀也調侃一句:“等下回照相,我得給桃桃換一件好看點的裳,不能讓穿這一。”
小家伙的紅襖子好看是好看,土氣也是真土氣,本沒有今天從商場里買的小裳漂亮,安桃這麼好看,要是穿上好看點的裳,肯定更漂亮。
一行人說說笑笑地走回了旅館。
期間,安建國和秦香秀一直沒有多話。
等他們進了自己的屋,又將安桃哄睡,安建國才一個激靈似地從炕上爬起來,問:“香秀,桃桃的玉呢?”
“放心吧,”秦香秀嗔他一眼:“早收好了。”
安建國這才捂著心口,長舒一口氣。
“今天這一天過得像做夢一樣……”
秦香秀也有些慨,說:“一萬塊呢,這一塊小小的玉比鎮里的萬元戶還值錢。”
說著,又翻了個,有些難過地說:“建國,你說桃桃的親爹親娘找不到,是不是很著急啊?”
以前知道桃桃被養的很好,卻不知道被養得這樣好,隨戴著的小玉印都值上一萬塊錢,父母弄丟了,不知道會急什麼樣呢。
“沒事的,”安建國安說:“我們已經盡力了,等桃桃長大了,也不會怪我們。”
秦香秀當然知道桃桃不會怪自己,可過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兒啊。
看著小閨睡著的小臉兒,心里微微酸。
小家伙睡得很,還蓋了個小被子,只出來一張紅撲撲的小臉兒,看起來乖巧又可,讓人忍不住想要親一口。
秦香秀看了好一會兒,心終于慢慢變好。
沒一會兒,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他們收拾整齊,一路朝火車站的方向走去。
顧君澤早早就在火車站門口等待,一看到他們,趕忙招了招手,迎上前去,等進了火車站,他又趁其他人不注意,將早已經準備好的一千塊錢塞進安建國的裳兜兒里。
安建國朝兜里了一把,張了張:“顧哥……”
“沒事兒,”顧君澤低聲道:“丟了也不怪你,這些日子還得麻煩你幫忙照顧照顧惜年他們娘倆呢。”
“行。”
安建國沉默了一會兒,說:“錢和話,我都會給你帶到。”
“好兄弟。”
顧君澤拍了拍安建國的肩膀,目送安家人走上火車。
車,漸行漸遠。
一直等到夜完全黑下來,一家人走下火車,錢老九才低了聲音問:“安大哥,顧哥拿回來多錢啊?”
“我著不呢,”安建國說:“沒查。”
錢老九咂咂,不說話了。
他們趕到臨城時,正是凌晨,城里的小旅店早就關門了,沒辦法,他們只能在火車站湊合一會兒,等天稍微亮了些,才朝家的方向走。
好在這兩天臨城沒有下雪,路不算難走,不然他們背著這些行李,怕是一時半會兒都不回家呢!
一家人走了幾個小時,凍得直哆嗦,才終于趕在中午吃飯之前,回到了安家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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