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桃站在人群中,小大人似的撇撇。
只不過小家伙沒有那麼善良,看到平時總跟家里搶生意、還罵自己的朱家媳婦哭得凄慘,小兒一抿,大眼睛里閃過笑意。
哼!
誰讓你欺負小神!活該你遭到報應!
小家伙下微揚,很傲的小模樣!
沒一會兒,村長和幾個朱家的老人都被請了過來,一行人浩浩地進了屋。
安桃踮著小腳往屋瞧,卻什麼都瞧不見,只能邁著短往前走,豎著耳朵聽聲音。
“桃桃!”
英子廢了好大的勁兒,才到前面來,拎著安桃便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嚇唬:“你個小崽崽看什麼熱鬧?不怕被人一腳踩著啊?”
踩著也就罷了。
只怕那戶人家氣急了,再拿家的小團團撒氣!
小家伙這麼小,一不小心就會被人傷到呢!
“不怕!”安桃搖搖小腦袋,很認真地說:“桃桃可壯,踩不壞!”
英子:“……”
了小家伙白的小手,心道,我信你個鬼!小丫頭崽崽,壞得很!
安桃被抱進屋,沒一會兒,又“噠噠噠”地跑了出來。
“德行!”
老三媳婦剛倒完一桶泔水,看到安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道:“安桃!你干啥去!”
安桃心不錯,自然愿意回答的問題,小胖手朝外指了指,說:“玩!”
老三媳婦嘖了一聲,眼珠子一轉,朝大房屋里看了一眼,見英子在里屋,才哼了一聲,走上前來:“你說你,三四歲的人了,連親疏遠近都分不清?天跟你那個舅媽混個啥!”
安桃的小眉頭皺了皺。
“你神氣啥?你別忘了,你是我侄,是外!外、外,那是外人家的兒!你離那麼近干啥!”
雖說不喜歡安桃,但也看不慣安桃親近一個外來的舅媽!
更何況安桃那個舅媽窮餿搜的,要靠著老安家的接濟才能過活,這就更不能相了啊!
“壞!”
安桃才不理,小拳頭一舉,板著小臉兒說:“揍你~”
老三媳婦:“???”
“你敢!”
臉一黑,張開就想罵人,奈何小團子實在跑得太快了,還沒來得及罵,小家伙便“噔噔噔”地跑遠了。
老三媳婦氣不打一來,狠狠地啐了一聲!
另一邊,安桃剛跑出屋,便看到了錢老九。
他許是要來村東找人,也不跟誰說話,單繞著老安家的門口走,走了十幾圈,才看到安家門口,正歪著小腦袋的安桃。
安桃眨眨眼睛,沒說話。
幾天不見,錢老九的氣竟好上了許多,臉不再虛白,眼底也不再發青,穿了件厚厚的軍綠棉大,倒有了幾分人樣兒!
“你可算出來了!”
錢老九招招手,笑呵呵地說:“過來吃糖!”
安桃的眼睛瞬間直了。
也不知道錢老九去了哪里,怎麼能買到這麼多稀奇古怪的糖果,可小孩子都喜歡這些花花綠綠的東西,只看了一眼,就有些走不道兒,眼地看了過來。
不過,小家伙到底還是有幾分理智,哪怕饞得厲害,也只是擺手拒絕:“不可以。”
小團子蔫了吧唧地說:“蟲兒搶糖,牙疼,不可以吃。”
錢老九愣了一下,拍了拍腦門兒:“對啊!你天天吃糖,牙都得爛!看來我不能總給你買糖了,說吧,你想吃點啥?”
安桃的眼睛亮了亮,眼前閃過了千上萬種好吃的東西!
但很快,眼里的便熄滅了,小兒抿了抿,試探地說了一個字:“贏?”
小家伙記好,知道自己想吃糖的話,必須一連說上幾個“贏”字,當下想吃這麼多好東西,不知道得說出多個“贏”呢!
“啊?”
錢老九一愣。
安桃以為他不滿意,當即小一張,吐出了十幾個字來:“贏贏贏贏贏——”
“等等!等等!”
錢老九嚇了一跳,連忙捂住安桃的,道:“不用了!不用了!我都不耍錢了,還贏什麼贏!”
“咿呀?”
安桃有些驚訝:“不耍錢了呀?”
錢老九撓撓腦袋,說:“不耍了。”
忒沒勁兒。
以前他耍錢,確實是奔著贏去的,可老天爺不聽他的話,他越是想贏,輸的越多,只能欠著一屁債回家,等有錢了,他再去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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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不一樣了,自打他遇見了安桃,他想贏就贏,想贏幾把就贏幾把,耍錢的樂趣也大大地降低了。
再加上他贏得多了,方圓幾十里的局兒都不帶他玩,漸漸的,他對玩牌也提不起什麼興致了。
“哇——”
安桃張圓,吃驚地看著他。
“沒事,我不耍錢,也能給你買糖吃,”錢老九蹲在地上,說:“不過這幾天,我得想法子掙錢了!”
“掙錢錢?”
“可不,”錢老九有些愁:“我錢老九可跟那些泥子不一樣,讓我去地里拋食?想都別想!我可是要掙大錢的人!”
“掙大錢?”
安桃歪著小腦袋,重復他的話。
這些天來,錢老九不止跟安桃一個人提起過自己想要掙大錢的事,可那些人要麼鼠目寸,要麼看不起他,都不拿他的話當回事,他只能將那些話全都憋在心里。
當下,他遇到了一個像安桃這樣捧場的聽眾,頓時升起了說話的興致!
“對!掙大錢!”
錢老九一臉嚴肅地說:“你看看咱村里的人,累死累活地忙活一整年,頂多填飽個肚子,連錢都攢不下,他們圖個啥?要是我,我一定找一個會生錢的活計!”
安桃吃驚地張圓,那雙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里,滿是驚訝:“生錢?”
“生錢!”錢老九肯定了的話,說:“我什麼都不用干,只坐在那兒,錢就自己往我的兜兒里跑!不!”
安桃想了想,認真點頭:“!”
許是很久沒有遇到這樣好的聽眾了,錢老九顯得尤為激,一邊比劃著,一邊說話,聲音慷慨激昂,一看就是激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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