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秦香秀再一次被哭聲驚醒,片刻不停地看向安桃。
小家伙的臉頰帶著不正常的紅暈,眼角掛著淚珠兒,兩只小小的拳頭攥得很,像是做了什麼可怕的噩夢。
時不時地搭一下,像是哽咽,也像是發抖,聲音很輕,帶著啞意。
秦香秀是聽著,都心疼得要死。
趕忙將孩子抱進懷里,朝外瞧了一眼。
此時天還沒亮,可二房已經起了,安老二正拿著大笤帚在院里掃雪,老二媳婦則待在屋里熱飯,忙活得熱火朝天。
“……建國?”
秦香秀推了推安建國,聲音發:“你安桃是不是發熱了?”
安建國睡得正香,呼嚕聲迭起,聽到聲音后,整個人一個激靈,猛地坐起了:“誰?誰發熱了?”
“桃桃……”
秦香秀的聲音里帶著哭腔:“你快去給拿片安乃近,我再,不醒怎麼辦啊?”
安建國的心“咯噔”了一聲,道:“壞了!別是燒暈了!”
說著,他連忙了安桃帶汗的腦袋瓜。
“這……”
秦香秀急著問:“怎麼樣?是不是發熱了?我了好幾次,燙得厲害!”
“我、我不好啊!”安建國也懵了:“我咋覺沒發熱呢?”
秦香秀脾氣好,平時說話都溫聲細語,從不紅臉,可事關安桃,沒辦法淡定,聽丈夫這麼說,眼圈都紅了,道:“哪沒熱?你看的臉都紅什麼樣了!”
安建國也懷疑起自己來。
是呢。
小閨的臉通紅紅的,一看就是發了燒,怎麼可能不燙手呢?
他三兩下的功夫,便套上了棉棉襖,踩著棉拖下地,扯了片安乃近,問:“秀兒啊,咱帶著孩子去醫院吧,再不濟也找個大夫啊,這吃藥,萬一沒用咋辦?”
秦香秀當然想帶著安桃去醫院,可外面的雪沒停,冷風都能吹進人的骨頭里,別說安桃發燒了,就算沒病,被冷風這麼一吹,都得有病!
“唔嗚……”
一聲啞啞的小嗓音響起,安建國和秦香秀同時閉上,看向了安桃。
“桃桃,你醒了!”
秦香秀喜極而泣,聲道:“你嚇死娘了,娘、娘以為你生病了……”
“娘……”
安桃剛一開口,就覺得自己的嗓子啞得厲害,忍不住出小手揪揪自己的小脖子,帶著哭腔說:“難、難。”
“沒事沒事,吃完藥就好了,”秦香秀連忙說:“建國,你把安乃近四小塊,先喂桃桃一點兒。”
“誒!”
“不、不吃藥,”安桃燒的小臉通紅:“沒生病,不吃藥。”
說著,的小手用力拽住了秦香秀的裳,一聲接著一聲地求人:“不可以、不走,娘親不走……”
“不走不走,娘不走,娘守著你,等你的燒退了,娘再去學校。”
說著,秦香秀對安建國道:“你快穿好服,點飯,一會兒你跟著娘他們一起去賣包子。”
讓沒想到的是,安建國這邊還沒應聲呢,安桃便先一步大哭出聲:“不、不要!”
著小手,想要抓安建國的袖子,卻沒能抓到,只能哇得大哭:“爹!不走、桃桃不讓爹爹走嗚嗚……”
安建國也是個心疼閨的,他看了眼窗外,一咬牙,道:“反正現在天還沒亮呢,我先不走,讓二弟他們先收拾吧!”
“二嬸、二嬸嬸……”
安桃不知想到了什麼,竟離開了秦香秀的懷抱,邁著小兒要往外跑。
“桃桃!”
秦香秀連忙拉住:“桃桃,怎麼了?告訴娘,你是不是想找你二嬸?”
安桃的眼角掛著小淚珠兒,聞言重重地點了下頭,眼淚巍巍的,沒一會兒,便“吧嗒”一聲砸了下來。
安建國沒法子,只得出門去喊老二媳婦。
老二媳婦正燒著火,聞言罵罵咧咧地往大房走,剛一進屋,的罵聲就停了,驚道:“媽呀!這孩子咋燒這樣啊!”
不是沒見過小孩子發燒,但燒到全通紅的孩子,還是第一次見。
“這、這……咱去醫院吧!我覺怕是要不好!”
“瞎說啥呢你!”
安老二臉都綠了,用力拽了把老二媳婦的胳膊,道:“你要是不會說話,就立馬給我閉!”
老二媳婦才不搭理,急得額頭都冒了汗,來回走了好幾圈,說:“大嫂,我下有個妹妹,就是發高燒走的,我、我這心里慌啊!”
原本秦香秀只是眼圈發紅,等聽到老二媳婦說的話后,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這要是平時,老二媳婦早就安著,不讓哭了,可眼下心里也慌,想安桃的腦袋,又怕自己上的寒氣過給,只能急得跺腳:“這咋辦?咱給孩子多穿點服,去鎮上一趟吧!”
“不、不……”
安桃哭了半宿,早就不住了,一聽說二嬸子還要出門,急得臉頰通紅,張著小兒想要說話,可剛說出一個字,一口氣就卡在的嗓子眼兒,憋得上不來氣。
眼看著的臉越來越紅,秦香秀連忙讓小團子直起子,一點點地幫順氣:“不怕、不怕,娘在呢。”
說完,當即道:“建國,你快去找兩件裳,咱帶安桃去醫院!”
孩子的臉越燒越紅,怎麼可能還在家守著,只想快些帶孩子治病。
安桃一聽這話,更急了,大眼睛里又蓄了淚。
“不、不去,”著小聲音,說:“不出去……”
事實上,連安桃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不能出門,只是心里有一道聲音,一遍遍地告訴,千萬不能出去,一旦出去了,就會發生大事兒!毣趣閱
只能一邊哭,一邊死死地拽住秦香秀的裳。
秦香秀扯了兩下,都沒扯。
“大嫂,你別急,”安老二瞪了媳婦一眼,說:“你看安桃多有勁兒啊,我覺不能有事!”
秦香秀心里慌得厲害:“桃桃,你是不是不想讓娘出門,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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