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換杜孤庭學著剛才的模樣,趴在浴桶檐上,認認真真地瞧著。
楚斐然還能不知道他的壞心思?立刻警惕地道:“不用說了!”
杜孤庭似有不解,眉頭微微皺起,剛想說什麼,便被直接打斷:“大事小事都由我安排,你聽著就行!”
男人皺起的眉頭復又松開,有些憾地嘆氣:“好吧。”
末了還問一句:“不后悔?”
不知怎麼,楚斐然總覺得,他離開之前來的眼神非常意味深長,這也沒有多想,只是把他趕走,了發燙的臉,小聲啐道:“呸!登徒子。”
換了好看的裳,進臥房時才發覺杜孤庭倚在床邊,已睡著了。
玩心大起,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出手指頭在他腦門上輕輕一,他整個人便往后倒,驚得醒過來,見是,才朦朧喚道:“斐然?你在哪?”
“做的什麼夢?怎麼冷汗涔涔的?”楚斐然替他了汗,拉著他一同睡下。
杜孤庭顯是困極了,縱然才被驚醒,眼皮也難以抑制地耷拉下去,含糊的應了一聲,便擁著睡去。
他抱得小心翼翼的,楚斐然見這模樣,便知他大約是擔心再次失蹤,心中莫名升起些憐。
夏夜熱,兩人有武功傍,也不怕著涼,若不是為孩子著想,楚斐然連薄被也不想蓋。
因太過困倦勞累,兩人睡得極沉,家人們也不敢打擾,一覺便睡到天亮。
清晨時分,楚斐然模模糊糊覺得邊的熱源沒了,便手一撈,正拽住男人腰間系帶:“點卯的時辰到了嗎?”
杜孤庭吻了吻,替蓋好被子:“還有些事務要理,阿璟那邊等著咱們的信呢,你先睡著。”
于是楚斐然再睜開眼睛時,便已經到了日上三竿。
那兩個丫鬟又進來伺候梳洗,因彼此都不悉,們的態度恭謹極了,恨不能連臉這種小事都伺候得服服帖帖。
楚斐然若是拒絕,們二人反倒惶恐,以為是自己伺候的不周到,便下了,只是用飯的時候叮囑們不必伺候。
若是夾菜這種小事也要人幫忙,那豈不是廢掉了?
飽腹后,看了看外頭:“王爺現在何?”
那兩個丫鬟對視一眼,不知怎麼地笑了笑:“王爺清早便出去了,這時候應該尚未用飯,王妃要去嗎?”
言罷,又頓了頓,笑道:“只怕沒見著王妃,王爺連飯都吃不下呢。”
楚斐然不在意們的揶揄,指了指桌上的幾碗菜:“那便將這些放進食盒里,我去你們軍營里頭逛逛?”
“好嘞!”兩個小丫鬟很是積極,麻利地將食盒收拾好。
許是見楚斐然待人親和,沒有半點架子,們便也大膽了些,在馬車上嘮嗑:“說起來這食盒,還是從前的將軍夫人剛嫁進來時用過的呢,用了一次,便丟在旁邊了!”
“從前的將軍夫人?”楚斐然略稀奇,“裴大將軍應該才三十吧,他有幾任夫人?”
“就一任,去年剛剛和離呢。”小丫鬟惋惜道,“大夫說是將軍夫人馬背上征戰傷了子,不易有孕,便自請和離了,和離后去了荒城大營,不肯與將軍再見面。”
楚斐然吃了一驚:“裴大將軍瞧著濃眉大眼的,是個老實人,怎麼竟是個負心薄之輩?”
小丫鬟們見誤會,連忙解釋道:“不是的,大將軍平日里待夫人極好,夫人診出上的病之后,便有許多人上門來給將軍說清,將軍都拒絕了。”
“和離之后,又有許多人勸將軍續娶,將軍直接把他們轟出去了!”
說話間,馬車停下,楚斐然被攙扶著下車,來到了邊城軍營的門口。
正往里走,兩名士兵卻將們攔住:“軍營重地,不許子出!”
楚斐然落落大方地抱拳:“我乃王爺家眷,還請兩位通報一聲。”
近日城中的王爺家眷,不就只有王妃一人嗎?
士兵們面上多了幾分好奇,又有些為難,不肯松口。
楚斐然便道:“你們若是擔心罰,便只替我通報一聲即可。”
原以為,通報之后便可順利進軍營。
誰知,裴大將軍匆匆忙忙地趕來了,卻只是接過食盒,然后抱歉道:“弟妹,對不住了!軍營不許子出乃是鐵律。”
楚斐然呆了呆:“不可通融嗎?”
裴大將軍笑道:“孤庭素來忌諱因私廢公……”
這時,耳邊傳來略帶驚喜的聲音:“斐然?”
杜孤庭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含笑問道:“你怎麼來了?”
“來給你送午飯。”楚斐然也不愿讓他們為難,指了指食盒,便準備說幾句話就走。
杜孤庭卻拿過食盒,另一只手與十指相扣,作之自然順暢,與平日形象反差之大,令眾人目瞪口呆。
待裴大將軍反應過來之時,兩人早已手牽著手走遠了。
門口士兵思慮再三,終于忍不住問道:“將軍,王爺他為何怪怪的?”
裴大將軍眼角微:“他娘的,人家夫妻的相之道,我又哪里知道。”
將菜肴擺上餐桌,與軍營的飯菜擺在一起,楚斐然邊看著自家夫君吃飯,邊聊著天。
裴大將軍走到門前,搖頭道:“難得見你這樣高興,說什麼呢?平日不都是食不言寢不語的嗎?”
楚斐然愣了愣,看向正在埋頭吃飯的杜孤庭:“你有這個習慣?”
杜孤庭抬起頭,安道:“你繼續說,我聽。”
裴大將軍角微,看看杜孤庭眼角眉梢的笑,又看看坐姿狂放的弟妹,認知被再次刷新。
杜孤庭吃完,便對他道:“今日事務已畢,裴大哥,我告假半日。”
楚斐然拉了拉他的袖子:“不好吧?你以前從未告假過,如今我一來便這樣,恐怕會引起非議。”
杜孤庭默了默:“為了早些歸家見你,我今日才特意早早到軍營理軍務。”
語氣淡淡,卻莫名讓人聽出委屈意味。
楚斐然險些心,卻發現裴大將軍的神更加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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