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信可沒有百毒不侵之，不敢大意，慌閃避。

數十針過后，針已用完。

慕容信獰笑著撲上前，窸窸窣窣的聲音自四面八方傳來，正是荒漠之中潛藏著的毒蟲蛇蟻。

楚斐然不閃不避，挑眉道：“連毒針都只能躲避，而無法用力震開，慕容信，看來你傷的很重嘛！”

慕容信面微僵，招式卻更加凌厲：“殺了你綽綽有余。”

“那還真是，讓你失了。”楚斐然角微勾，吹了聲口哨。

十余條毒蟲蛇蟻雖然無法毒倒楚斐然，可卻能阻攔逃跑。

可在口哨聲響起后，卻紛紛雙目發紅，咬向慕容信。

趁他震驚之時，楚斐然灑出最后一包毒。

慕容信大一聲，鷹爪般的手在堪堪到楚斐然脖頸之際卻無力垂下，眼睛更是火燒火燎的疼。

他發出野般的怒吼，裹挾著力的拳腳雨點般打來。

楚斐然目微凜，口中卻嗤笑：“難怪堂堂藥王谷長老，對待我這個八品弱子，還要用襲這種方法，原來你已經被打了重傷！”

兩人廝斗，慕容信也想撒藥，楚斐然眼疾手快，拼盡力氣一腳將他踹開，如踹死狗。

藥撒在空，紛紛揚揚。

慕容信噴出鮮，猶不甘心，雙手揮舞著想要殺，發現氣力漸漸流失之時，驚慌失措的往外爬，卻在爬了十幾步之后，再也彈不得。

毒蟲在上啃咬的疼痛，比不過他心中的恐懼：“楚斐然，你這個賤人，你竟敢殺我！藥王谷不會放過你的！”

“怎麼，不裝了？”經歷了方才打斗，楚斐然軀十分疲憊，卻還是笑上前，復仇的快意盈滿膛。

終于喊出了那個令人惡心的稱呼：“師父，徒兒的馭蟲，你可滿意嗎？”

這些年，每殺一個曾經折磨的人，便到無盡快意。

慕容信渾癱發麻，神驚恐，他向來是個能屈能、變臉極快的人，霎時間便流出淚水懇求道：“好徒兒，別殺我，這大漠之中，你一個子如何生存，我給你做牛做馬，我們一起出去好不好？”

卻只能聽著，楚斐然有些踉蹌的腳步聲一步步近：“師父，你曾教過我，藥效發作是有時間的，我從這里走過去，剛好十步，十步之后，就是你完全失去掌控之時，怎麼樣？我是不是學得很好啊？”

一些早已模糊的畫面經由提醒，自慕容信腦海中閃過，他的眼睛已經被灼傷，因此對腳步聲與腦海中出現的畫面的更為強烈。

五歲的被浸滿是蠱蟲的酒缸中，發出凄厲慘：“師父，救救我，救救我！”

皮被啃食撕裂的聲音甚至出酒缸，疼得五都扭曲了。

而他站在十步之外，拿著紙筆，笑得慈眉善目：“乖徒兒，蟲蟲都咬你哪里了？被萬蠱咬食的覺怎麼樣？”

“不怕不怕，疼完了，師父就給你上藥。”

多年來，他就是用這副溫慈祥的臉哄騙著年的孩，讓為滿足自己好奇心與試藥工的藥人。

直到，被闖地的野小子帶走。

“都怪凌傾，就是他把你教壞了！”慕容信哭得越發凄慘，“他拐走了，教壞了你，你忘了嗎，從前你說過，長大了要好好孝順師尊的！”

子的腳步聲終于停住了。

似乎笑了笑，語氣很溫：“是呀，師尊待我好，所以大師兄來的時候，我還不愿意跟他走呢，我跟他說，我在藥王谷過得很好，是師父最重要的寶貝，若沒了我，師父會很難過的。”

慕容信拼了命地點頭：“對，當初我折磨你都是奉谷主的命令，你忘了嗎？每次你傷之后都是我親手替你抹上藥膏，也是我將你帶回藥王谷免于世災殃。”

他察覺到自己過于激，甚至還微微調整了語調：“斐然，師長如同父母，師父是你的呀！”

楚斐然看著地上的人，他雙目之中流出的水與眼淚混在一起，曾經他那麼強大，能將小的任意欺凌、擺弄、洗腦。

他利用了崽對溫天然的求，告訴疼痛就是，讓的每一片都曾被咬傷后再生長。

而后知后覺，早已痊愈，發自靈魂的痛楚卻在年，甚至換了個軀之后，依然陣陣發作。

低著頭，自腰間出匕首，打開機關，匕首瞬間長了一截，抵在慕容信頸間。

冰冷的，讓他本能地發抖：“這是什麼？從哪來的？劉刀疤他們不是把東西全搜走了嗎？”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只能赤手空拳地跟搏斗。

楚斐然未曾解釋，狠狠地在他上扎了個窟窿。

一刀、兩刀、三刀……

鮮浸了層層疊疊的擺，的匕首存放在側的隔層里，匪徒們甚至連主腰都搜過了，卻沒敢那里，也沒人能想到會在那里存放兇。

“我孝順你啊。”楚斐然了臉上的跡，專心致志地捅著他，“你如何疼我，我就如何孝順你。”

慕容信疼得面目扭曲：“你，難道就不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借尸還魂嗎？”

驚恐而不甘的神，被永遠定格在了此刻。

楚斐然捅了很多個窟窿，最后神漸漸麻木，幾乎是無意識地報復著死人。

仔仔細細地干匕首，在慕容信上找出了湖中毒的解藥，灑進水里。

然后給那些無辜中毒的小們喂解藥，再一刀宰掉，找來干柴生火，

“老家伙，當頭烏這麼多年，生活能力都退化了。”把藥包塞進腰間，有些憾，“若能把東西藏好些不被搜走，我也能多點戰利品。”

大仇得報的快意只持續了幾個時辰。

荒漠的夜晚冷得驚人，綠洲已經替避了風，可躺在石頭底下，還是止不住的瑟瑟發抖。

哪怕渾運起力，也沒什麼大用，可明日還不知道要面對什麼，只能勉強自己睡去。

睡夢中腦子依舊活躍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