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這天,卯時未到,晨熹微,連路上的早茶販子恐怕都還在支攤。
兩位家主著整齊,也不知在門外等了多久。
一大早便來此,恐怕是另有圖謀。
杜孤庭負手打量他們二人:“抱歉,本王公務在,無暇招待。”
言罷,牽著楚斐然進了馬車。
“等等!我們是有要事相商!”江云歌忙往外追了兩步,被侍衛攔住。
“還請江小姐不要再追,我家王爺需去軍營點卯,耽誤不得!”侍衛也不敢得罪,拱手道。
“點卯?”江云歌扭頭問,“那是什麼?”
其余人等也是一頭霧水。
侍衛解釋道:“每日卯時,軍營都要開始晨練,王爺雖是一軍主帥,卻也要日日前去點卯。”
江家家主等人聞言,面面相覷。
“好不容易才打探到王爺寅時三刻出門,結果一句話也沒說上,他就跑軍營去了。”江云歌皺眉,“什麼晨練?我們江家與家合在一塊兒,難道也不夠王爺賞幾分薄面嗎?”
覺得,杜孤庭這分明就是對他們不夠重視。
江家家主將拉至后,無奈道:“不可任。”
侍衛道:“若是真有要事,兩位家主可到軍營與王爺一敘。”
“不必,不必了……”
馬車拐了個彎,王府門口的熱鬧也看不見了。
楚斐然放下簾子,沖杜孤庭眨眨眼:“讓他們兩家等著,真的好嗎?”
杜孤庭閉目假寐:“若有正事,自會來軍營,若無正事,不見也罷。”
楚斐然搖頭淺笑:“他們連追馬車都不敢,被你冷言拒絕時眼神閃躲,可見不是正事。”
兩人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來到軍營之后,便一同觀看士兵晨練。
“見過王爺王妃!”兩名士兵行禮道。
楚斐然微微頜首:“不必多禮。”
這時,的眼角余瞥見一個悉影,卻是虎子一瘸一拐地走過來。
“這是怎麼了?”不由問道。
虎子見了杜孤庭,不自覺直腰板,嗓音洪亮:“回稟王爺王妃,屬下昨日與人切磋時,不慎傷。”
“比武切磋,難免有沒輕重的時候,像這種況,得及時敷藥。”楚斐然叮囑道。
虎子撓頭,憨憨地笑了:“多虧王妃研制的藥方,兄弟們如今有什麼跌打損傷,恢復起來都比以前快得多。”
“我的藥方?”楚斐然微詫。
“對呀,蘇軍醫說了,這是王妃特制的紅花膏,前兩日才批量產出,如今先在淬神營試用,若是效果好,還要分發到全軍呢!”虎子說著說著,有些激。
“聽聞這紅花膏所取藥,都是尋常山間可得之草藥,堪稱價廉。”士兵們也崇拜地道,“想不到在王妃手中,竟有這麼多神奇的藥方!”
“王妃,那止散真有這麼神奇嗎?”
“王妃,麻沸散又是何?它是用來殺敵的麻痹藥嗎?”
“噬魂花真能藥?軍醫說它不僅能夠殺人還能救人,真的假的?”
……
幾人略帶激的討論,引來了其余士兵好奇的目。
楚斐然環視四周,只見大家的目之中有好奇激,唯獨沒有半點質疑和陌生。
可是,紅花膏等藥方雖然確實是研制的,卻從未提過,要將它們量產,至于為軍備藥,更是無稽之談。
“這些藥方的消息,傳出來多久了?”不聲地問道。
虎子笑得燦爛:“蘇軍醫施藥的時候便同我們說起過,如今他去了東營巡診……”
他倏然噤聲。
楚斐然偏頭,只見杜孤庭負手站著,氣度凌然。
狐疑問道:“你瞪虎子干什麼?讓他說完。”
虎子訕訕道:“王妃,不關王爺的事兒,我,我只是忽然尿急,先走一步!”
見他神倉皇,楚斐然也不為難,便看向其余兩個士兵:“剛才虎子說,是蘇軍醫拿出藥方,而且如今還去了東營巡診?”
兩個士兵心有靈犀,架著他的胳膊往前走:“虎子兄弟腳不方便,我們去送他!”
三人的影漸漸消失,而杜孤庭著晨練的士兵,神頗為凝重,看起來非常認真。
士兵們到鼓舞,練武作格外賣力。
楚斐然抱臂于前,似笑非笑:“我就說這段時日怎麼沒見到蘇不言……說說吧,你又干了什麼好事?”
已發現端倪,杜孤庭也只得坦誠相告。
原來,蘇不言自疫病之事后,便擔心軍中還有后癥況發生,所以自請去各營巡診。
因他癡迷醫,又曾殷切找到楚斐然,想拜為師,所以楚斐然每次寫藥方,都會習慣的給他抄送一份。
“……不言聰慧,且在軍中資歷頗老,一眼便瞧出其中有些適合充做軍備藥,這才有量產一說。”
楚斐然恍然道:“這麼一想,確實如此,早知如此,便將《萬丹》給他閱覽一遍,里頭沒準有更多用得上的東西。”
“如今天下太平,沒有戰事,若是戰時,這些藥便可以救回更多將士的命,那些買不起藥的貧民,也可借此救急……這些藥,說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也不為過。”
杜孤庭說著,不覺微嘆:“可惜,軍備都是機之,若充做軍用,便不能公布藥方,給境中百姓提供便利。”
士兵們仍在揮灑汗水,天邊日頭冉冉升起。
他將楚斐然帶至樹蔭,夏日晨風也是溫涼的,子勝雪,被日灼曬于而言不算什麼,他卻是不忍讓半點慢怠的。
楚斐然點點頭:“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是故意將蘇不言調走呢。”
懊惱道:“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層,開醫館時,就算日日給人治病,一日至多也不過數十個,可若是直接將藥量產,便能讓更多人益。”
杜孤庭見自己功轉移話題,不由松了口氣。
其實,楚斐然猜得不錯,自從得知蘇不言心意之后,他便極有危機。
遂一紙調令,將蘇不言調至東營,以免自己被好兄弟挖墻腳。
誰知,蘇不言表面答應,實則在東營也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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