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注意到錢寶珠之事后，便派小福子去打探。

既是在舉辦的宴會上，便總不能看著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辱。

正如江云歌所言，這賞荷宴，罩的。

卻不想，居然還有意外收獲。

小福子謹慎地看了看四周：“我找東六哥哥他們問了，錢家乃是商戶，錢寶珠乃嫡長，生母早逝，庶妹欺凌，這賞荷宴，原本也是不到的！”

“可是，就在賞荷宴前，的七個庶妹不是染了麻疹，就是落水寒，只有安然無恙！”

“你的意思是，斗倒七個庶妹，只為參加賞荷宴？”楚斐然不覺挑眉，想不到這人看著本分老實好欺負，背地里居然還有這樣一面。

小福子點點頭：“錢家這些年，陸陸續續討了十幾房小妾，最后只剩五房舊姨娘與三房新姨娘，里頭的水，深著呢！”

他又說起李家：“那李經年，字子安，原也是個清貴之家，如今早就落魄了，但還守著那子陳舊氣派。”

楚斐然想起方才滿臉痘印的年，歪了歪頭：“果真是落魄了，通沒有半點氣派，卻迂腐得，還有字呢。”

“這李家人平常都不讓人呼名道姓，只許以字相稱，咱們北境可沒這麼多老規矩。”小福子顯然對這樣的男人也很是看不上，眼中流些許嫌棄。

楚斐然頜首：“退下吧。”

小福子提醒道：“主子人心善，可別被他們倆騙了，那錢小姐真不是個安分的。”

楚斐然一嗤：“你還要怎麼安分？安安分分地被家里頭的那些豺狼虎豹活吞？”

小福子一愣：“那主子的意思是？”

“賜幾匹錦緞過去，只說是嘉賞錢小姐勇義，其余的就不必了。”

楚斐然言罷，眸中泛起笑意：“千方百計來到賞荷宴，以犯險救江云歌，不就是為了尋求靠山，從家里那堆爛事中掙出來？”

“那我，便助一臂之力。”

楊柳輕聲提醒道：“主子，有人來了。”

楚斐然瞇著眼，打量不遠，心底驀地一驚。

烈日炎炎，這時候所有的賓客應該在湖心亭對面，飲冰賞荷才是。

可卻有人趁著落單，特意前來。

慕容信滿臉和善笑意，徑直往石亭而來。

待他到石亭之中時，楚斐然已扮出弱姿態。

“王妃怕我？”慕容信見狀，頗覺有趣，直接坐在側。

小福子面一變，上前阻攔：“男授不親，這位老先生不可冒犯！”

慕容信面一變：“我已是天命之年，與王妃探討醫罷了，如何談得上冒犯？”

他又和善的瞇著眼笑，看向楚斐然：“王妃，你說是吧？”

這笑容里，滿是威脅之意。

楚斐然心頭微微一沉，看來今日是躲不過了。

慕容信這幫人，既然下定決心要扳倒杜孤庭，便一定會找到上。

畢竟，原主曾經是圣上親自埋伏到杜孤庭邊的暗樁。

原本，應該與這廝虛與委蛇，但看著慕容信那張令人憎惡的老臉，便只想把他丟進腐蝕極強的毒之中，活活折磨死。

恨意灼心，又如何能夠裝出笑容？

慕容信見死死盯著自己，心下幾分了然，出言試探：“王妃從前在皇宮之時，最是笑，如今盛寵，緣何對老夫如此懼怕？”

這是在提醒楚斐然，不要忘了自己出自皇宮。

同時，也是在試探楚斐然對皇帝是否還忠心。

楚斐然笑不出來，索冷臉：“我從前在皇宮之時，可從沒見過你！”

慕容信以為是對自己的份有所懷疑，便拿出一盒餅，遞到面前：“這是您從前在京城之中最吃的餅，微臣特意帶來，還王妃莫要嫌棄。”

因楚斐然有利用價值，他的態度格外恭敬。

餅上，是菱形葉片印記。

楚斐然扶了扶額頭，腦海中的記憶驟然翻涌。

似乎曾經有人對說：“這是接頭人的印記，見到此印，便需聽從安排！”

又聽慕容信和藹笑道：“王妃若有閑暇，不如與老夫一同湖邊閑游？”

楚斐然沒有接那餅。

自然不可能背叛杜孤庭，向慕容信消息。

那麼此時的出路，就只有兩個。

一，直接撕破臉，告訴慕容信老娘不想當細。

后果是，可能會惹怒慕容信及他后的人。

沒有用的棋子，最終的結局是被銷毀。

杜孤庭不可能時時刻刻守在的邊，而以現在的武功，想對付慕容信等人不亞于癡人說夢。

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被滅口。

二，先穩住慕容信，等待杜孤庭收到消息，前來帶走。

如此，便給慕容信那邊留存了一希，待到之后，再與杜孤庭共同商量要如何應付。

心念轉不過短短一瞬，慕容信的指尖搭在餅上，笑瞇瞇的看著。

狀若無意道：“這恐怕不好吧？王爺對我素來寵，又最吃醋，若是暗衛將我們的事稟報，必然會招致王爺怒火。”

這話所言不假，如今懷有孕，事事應當小心，邊除了兩名丫鬟，一名小廝之外，還有數名暗衛跟隨。

這，便是對慕容信的敲打——我跟你的聊天都在王爺的監視之中，想探查信息？沒門。

慕容信無聲笑了笑：“無妨。”

他意味深長地道：“相信王妃只要好好解釋，便能消除王爺的誤會，不是嗎？”

言外之意——消息盡管說，事后再去糊弄杜孤庭。

楚斐然眼簾微垂：“探討醫本是愉悅之事，卻要我一人面對王爺醋火，您是天子來使自然不怕，妾不過弱子，面對王爺時難免戰戰兢兢。”

言語之間，強調自己弱子形象——我在王府之中戰戰兢兢，唯一能夠仰仗的便是王爺的寵，你卻要我糊弄他？怎麼不自己去糊弄？

慕容信見只顧著推托，心下有些不耐煩。

子就是子，沒有半點膽。

在他心中，證據一到手，便可回去加進爵，可不想管楚斐然的死活。

但現如今，他還是得哄著楚斐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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