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楚斐然親自開口提出要宋姑娘表演，在場的公子佳人紛紛側目。

就在花以禪準備出場時，卻有一人驀然開口。

“今日到場的人，在北境之中，都是赫赫有名的風云人，王妃開口便提什麼宋小姐，莫不是看不起我們？”

楚斐然順著這清脆聲音看去，只見右側座椅首位，一名十五六歲的著灑金石榴，眉間蓮花灼灼。

北境之中，若是論財富，第一當屬家，第二便是江家。

這便是江家獨，江云歌。

傳言之中，活潑爽快，耿直火辣，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只是，太刺了些。

江云歌見不言，角輕勾，看向杜孤庭：“王爺以為呢？”

楚斐然似笑非笑，看向杜孤庭：“是啊，王爺以為呢？”

眼眸之中，卻分明帶有殺氣。

某人平時口口聲聲說自己守如玉，不近，可這賞荷宴上，所有小姑娘都盯著他，挪不開眼。

這賞荷宴，究竟是給花以禪使男計，還是讓他趁機選新側妃？

杜孤庭表無辜，他從來不喜歡這樣鶯鶯燕燕的場合，又怎知會是這種場面？

迎著江云歌的目，他著酒杯的手一抖：“全憑王妃做主。”

臺下發出小小驚呼：“哇，王爺王妃可真是恩。”

“神仙眷，羨煞旁人。”

可在場的小姑娘們，看杜孤庭的眼神是越發熱切，幾乎要冒出。

江云歌越挫越勇：“王妃應該不會計較吧，難道在您心里，我還比不上一個鄉下來的宋小姐？”

楚斐然不聲地抿茶：“江小姐若這麼想，那本王妃也沒辦法。”

江云歌眸中，極快的劃過一抹錯愕。

這王妃，怎麼不按常理出牌？不是應該看在江家的面子上，大度容忍嗎？

楚斐然輕嗤，宴席之上，豈容得下二主？

江家？呵呵。

淡然垂眸：“此次賞荷宴，乃本王妃興起舉辦，賞的乃是佛蓮，講究的便是緣法二字，江小姐出高貴，若是看不慣，想必是無緣，自去即可，慢走不送。”

江云歌的笑，徹底僵在了臉上：“什、什麼？”

雙胞胎小丫鬟一左一右，站在楚斐然后。

因臉上還有傷疤，們均戴著面紗，利落開口：“我家王妃說——”

“慢、走、不、送！”

一時間，江云歌左右為難，原本只不過是想出個風頭，誰知，卻遇上茬。

今日若是被請出去，明日就要為整個北境的笑柄。

場中眾人心下皆知，緣法，只是楚斐然的托辭。

可有誰敢出面拆穿？

說到底，也是江云歌仗著自己的份，冒犯楚斐然在先。

最終，江云歌只能將求助的目，看向杜孤庭：“小子新學了一支劍舞，名為破云曲，不知王爺可愿欣賞？”

杜孤庭閉眼裝瞎：“不看。”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他的態度已經擺明——王妃的意思便是本王的意思。

楚斐然的下馬威，功鎮住所有人。

江云歌的臉，一點點的泛起紅，眼底也有了些許淚意，只是倔強的不讓它流下。

的用意，無非就是想引起杜孤庭的注意，告訴他：小子可年輕貌，還為您親自跳《破云》舞呢~

誰知，不蝕把米，反而引來厭惡。

楚斐然淺淺啜茶，姿態優雅。

區區江家罷了，竟想著打的臉，簡直荒唐可笑。

無人敢吭聲之時，一道細弱嗓音響起：“江姐姐，傻站著做什麼？平日就說你莽撞不知進退，你還不相信。”

卻是蓮兒捂著輕笑：“我這姐姐自小便跟哥哥習武，平日枝大葉，不識禮數，誰知今日卻冒犯了王妃，我替向王妃賠個不是。”

江云歌猛的轉頭，怒視著：“蓮兒，你趁機罵我！”

卻見后者亭亭起，向著上首行禮，笑容溫良無害。

這才察覺有些不對——蓮兒這人平日最是清高，怎會隨意向人行禮？還替開口求。

想必是察覺王妃不好對付，怕自己一個人不好對付，所以才開口替說話。

果然，蓮兒對笑道：“好姐姐，還不快坐下？王妃最是明理大度，既然知道你頭腦簡單，心直口快，便不會為難你的。”

這番話，不僅替江云歌解圍，還狠狠的罵了一通，綿里藏針的話，令人嘆為觀止。

臺下二人暗流涌，楚斐然盡收眼底：“那便坐下吧。”

眉眼之間，暗藏鋒芒：“佛蓮面前，便是緣法，還諸位珍惜，不要毀了這緣分。”

“謹聽王妃教誨。”眾人齊聲應是。

蓮兒溫一笑，上病態微微：“俗語有云，百花齊放才是春，方才掃了大家的興，小子不才，愿琴一曲，為大家助興。”

楚斐然剛要拒絕，卻見角落之中，花以禪開口：“家姐姐琴技絕佳，在座諸位亦是琴之人，想必會很是喜歡。”

這賞荷宴本就是為辦的，既開口，楚斐然便點頭道：“來人，備琴。”

蓮兒沒料到自己居然這麼順利，寵若驚。

江云歌在一邊，見自己力出頭求來的機會，竟輕易落在旁人上，恨紅了眼睛。

一曲《求凰》完畢，琴音引得眾人喝彩。

蓮兒輕咳幾聲，弱笑道：“不過是淺技藝罷了。”

楚斐然正要喊花以禪，卻聽后者笑道：“我瞧江姐姐也不錯，的紅纓槍甚好。”

江云歌萬萬沒有料到自己居然會被喊，此時正拭眼淚。

紅著眼茫然四顧，卻見楚斐然隨意道：“是嗎？”

蓮兒不聲地說道：“恐怕江姐姐此時沒心呢。”

剛才拿江云歌做了臺階，自己獻藝，如今見人沒用了，便直接阻撓江云歌出風頭，還做出溫的模樣。

楚斐然不咋舌，這丫頭小小年紀，竟然便與花以禪有三分相似。

這真是……不得了。

江云歌被這話一激，疾疾出列，行了個禮：“云歌愿為王爺王妃獻舞。”

得到楚斐然允準后，取來紅纓槍，滿臉不服輸的神氣：“此舞名為《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