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映在他的瞳孔里,如被碎的星河,卻又混沌不明。
楚斐然瞇了瞇眼,突然想起一件舊恨:“上回你闖進棲梧院的時候,就是這樣我臉的!”
使勁地杜孤庭的臉,只覺氣都消了,才嫌棄地道:“睡地鋪去,不知從哪沾來的滿脂味,還敢來勾搭我?”
杜孤庭慢吞吞掉外衫,默不作聲地看著。
楚斐然險些被逗笑:“愣著干嘛?王爺半夜爬床,不會是在等我調戲吧?”
只是隨口調笑,杜孤庭卻臉紅到了耳,幾不可察地點一點頭。
最終楚斐然還是決定放肆一回,杜孤庭那醉酒了仍然滿眼都是的樣子,實在是很人。
將他按在墻上時,杜孤庭的傷勢被牽,輕嘶一聲。
楚斐然低笑一聲:“怎麼了?王爺,不是漢嗎,不是今日才跟我鬧脾氣嗎,怎麼現下委屈又可憐?”
壞心眼地去按他背上的傷口,力道適中,這折磨不輕不重。
“疼不疼啊?”溫溫地問著。“神醫總不會害你的,是不是?”
杜孤庭混沌間瞥見眼底惡劣與作弄,似乎抓回一線清醒:“你是妖!”
他咬著牙,眼底都紅了。
然而轉瞬便泄了氣,在強勢又假意溫的迫下,低低地喊疼。
逗著逗著,楚斐然有點困,干脆利落地滾回床上:“好,熄燈睡吧。”
次日清晨,看著床底的人,遲疑問道:“王爺這是?”
杜孤庭冷笑著起:“就如此厭惡本王?昨夜夢中也要將本王踹到地上?”
“許是你上的脂味熏人吧。”楚斐然略心虛,讓一個病患在地上躺一晚,似乎確實不太好。
不過可以狡辯!
肚子,理直氣壯地說道:“而且你上酒氣中,孩子也不了。”
杜孤庭瞇了瞇眼,高大的軀湊近,楚斐然挑眉道:“干嘛?我昨晚可沒有對不住你!”
杜孤庭眸一沉:“昨夜溫似水,今朝便翻臉不認人,楚斐然,你果真只饞我的子!”
因著某人醋意翻天,這些日子,楚斐然起得是一天比一天晚。
與此同時,賞荷宴的事悄悄傳出。
看著桌上的各家名冊與畫像,楚斐然不由吐槽:“老太太估計也是看不慣你,所以才把這些東西拿給我。”
踢了踢杜孤庭:“噯,替我肩。”
杜孤庭正看著各家公子的畫像:“別鬧。”
笑話,北境之中雖然大多都是獷漢子,但小白臉也不是沒有,他怎麼可能讓楚斐然瞧見小白臉?
那不是了給自己戴綠帽子?
思及此,他沉沉問道:“你究竟采過多朵花?”
楚斐然犯難,這要怎麼編?
誠懇道:“記不清了。”
杜孤庭背過去不想理。
楚斐然長長嘆氣,輕輕扶額:“哎呀,孤庭哥哥,我心口疼,頭疼,腰也疼,若是有人能用力替我就好了。”
著子靠在杜孤庭背上,果然聽見杜孤庭無奈微嘆,繼而替肩膀。
燕殺與東六在門外聽,紛紛出慘不忍睹的神。
東六痛心疾首:“妖!一定是妖!王爺這幾日老是這樣毫無底線!”
燕殺連連嘆氣:“兄弟這麼多年,他都沒替我過肩。”
東六忽然謹慎的后退兩步,戰戰兢兢的問:“那個,你真的暗王爺多年嗎?”
燕殺眼角搐了一下,隨后從東六上搜出了一本話本。
上面赫然寫著:霸道王爺與侍衛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燕殺翻了兩頁,頓時黑臉。
舉辦宴會的事雖然被杜孤庭給了老太太,但終究還是落在楚斐然手里。
徐嬤嬤時不時便送來名冊與畫像:“這是老太太遴選出的優秀年輕公子與姑娘們,還請王妃過目。”
因為這事耽擱,楚斐然這幾日都不方便出門,于是囑咐醫館那邊若非急診,都不要打擾。
至于剛收的幾個小蘿卜頭,用來打雜正好。
杜孤庭倒是想陪在邊,其名曰培養,楚斐然卻嫌他煩。
靈犀亭墻邊,一個人影悄悄爬上大樹。
誰知,卻在樹上看見了假寐的杜孤庭。
四目對視,杜孤庭微微皺眉:“不言?”
蘇不言鎮定地拍拍上塵灰:“我來找斐然學藥理。”
“這幾日在忙,連我都被趕了出來。”杜孤庭躍下樹,“不如你我去書房小敘?”
“那便不必了,我只是有些問題想問,下回再來也一樣。”蘇不言溫溫地笑著,準備離開。
卻聽得杜孤庭冷不丁問道:“若真是想來學藥理,為何不走正門?不言,你是不是……”
“是。”蘇不言頓住,仍然背對著他。
“我還沒問完。”杜孤庭眉頭皺得更,“不言,你是我的好兄弟,我們之間不應該為了一個人生嫌隙。”
蘇不言驀然轉,一向溫和的他,難得出些犀利神:“無需多問,我確實心悅斐然。”
杜孤庭面一變:“是你的嫂子!”
“可會跟你和離。”蘇不言溫溫地笑著,笑意卻未達眼底,“孤庭,你記不記得,當初是你厭極了,才同意我接近斐然。”
“早已不是原本那個人,因此我與在相之中,才產生好。”杜孤庭認真道,“是我的人,你離遠點。”
蘇不言輕嗤一聲:“之為其死,恨之其死,孤庭,你向來都是這樣,可你有沒有想過斐然的?喜歡你嗎?你又把當什麼?”
他驀然抬眼,眸中竟有幾分怒氣:“你對,招之則來揮之則去,都說朋友妻不可欺,可明明是我先對釋放好,也是我先喜歡,保護!”
“自然心悅我!”杜孤庭沉聲道,“不言,若是真要爭,贏家必然是我,過幾日賞荷宴,你可另覓子,名門淑隨便你挑,只是莫要再對斐然起心思。”
言罷,他揮出一劍,劍直接將大樹攔腰斬斷。
落葉紛紛,蘇不言微驚,卻沒有毫懼怕之,而是出了然笑意:“孤庭,你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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