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之事,事關人人安危,故而將士們停留在此,遲遲不肯離去。
他們對上楚斐然目,一時無言,有些窘。
原來,王妃之前并不是不識大,而是預太過靈驗。
“姐姐,為了證明你的預,你竟要這樣對待我嗎?”花以禪驀地開口,面上猶掛淚痕,且嘆且笑,“你這,又是何必?”
此言一出,立刻吸引所有人目。
在軍中素來名聲好,又有著大批擁護,許多人不假思索的相信了的話:“側妃,你的意思是……”
“罷了。”花以禪苦笑道,“是我技不如人,只要姐姐肯出手救治病人,這神醫之名,我愿讓給姐姐!”
明明是錯誤用藥,導致如今局面,可言語之間,卻令人浮想聯翩。
楚斐然抬手鼓掌:“中華文化博大深,言語的奧妙算是被你參了。”
挑眉道:“你無非就是想說,我為了爭寵,在藥材上手腳,才讓你的藥方出問題。”
花以禪仿佛自覺失言,出小兔驚般的表,怯怯道:“妾不是這個意思。”
“噢,是嗎?若不是你自己失手犯錯,卻要把鍋推我上,又為何言語曖昧,口口聲聲說我害你?”楚斐然無語問道,“你當我是聾子?”
花以禪淚眼楚楚:“可姐姐,那方子是藥王谷的,怎會有錯,那后癥既然可以輕松解決,你若告訴王爺,便可免得大家苦~”
這人說話段位極高,句句怪氣膈應人。
三兩句話,便將楚斐然的付出貶得不值一提。
“那你便繼續用那有問題的解疫散吧。”楚斐然冷下臉。“我說了,是藥方有問題。”
已三番五次手下留,可花以禪,卻不但沒有半分激,還只知甩鍋。
“慢著,”花以禪乘勝追擊,“姐姐別走。”
盈盈行禮:“就當我求你,為了大家的命而留下來~”
原本將士們看著的目,還有些許懷疑。
可如今,誰人不贊嘆側妃溫懂事?
是啊,那后癥可以輕松解決,只不過是虛驚一場。
倒是王妃,在明知道疫病險惡的況下還鬧脾氣,品實在令人不齒。
楚斐然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人心險惡。
那些病人都是治好的,可最終,功勞居然都要算在花以禪上。
周圍將士目如刀,倏然轉:“花以禪,你現在分明知道藥方有問題,假惺惺留我兜底便罷了,還要朝我潑臟水,實在欺人太甚!”
花以禪驚般后退:“姐姐,我沒有。”
心中頗為得意,正要再度激怒楚斐然,可余瞥見杜孤庭時,卻如同被人當頭潑了冷水。
往常總是被說的杜孤庭,這一次,卻沒有而出,為說話。
他負手立在一旁,微微出神,不知想著什麼。
因心神恍惚,不慎腳,摔了個結結實實,淚花直冒。
“側妃!”人群中傳來驚呼,有幾位子急躁的士兵甚至想要攙扶花以禪。
楚斐然眉心,匪夷所思地吐槽道:“你們看不出是假摔?也看不出本沒有治病本事,只知道擺弄人心,拿著別人藥方顯擺嗎?”
人群中一陣,可最終,矛頭指向的卻是楚斐然。
站在前排的矮個士兵鼓起勇氣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怎麼能因為側妃一次錯,就將全盤否定呢?”
此言引起眾人附和:“是啊是啊,側妃一定不是故意的,已經知道錯了。”
更有人不滿上前質問:“王妃,你為何如此咄咄人?”
連剛才還對楚斐然恩戴德的牛帥,此時心里也泛起嘀咕:“別的不說,側妃醫確實高絕,當初我的暗疾,在軍醫門口一針就扎好了!”
“側妃好歹是高門出,這解疫散不也是拿出來的嗎?倒是你,站著說話不腰疼!”
指責聲越來越大,直至鼎沸。
眾人義憤填膺,口噴吐沫:“楚斐然,老子早就看不慣你了,不就是有幾分醫嗎?拽什麼?”
“側妃才是真正的妙手仁醫,懸壺濟世,與你這種沽名釣譽的人本不同。”
“當初在軍營門口,側妃可是……”
楚斐然驀地嗤笑出聲,從懷中掏出面紗戴上:“想不到當初,竟救了群眼盲心瞎的貨。”
牛帥嘆氣道:“王妃,都到這時候了,您還想模仿側妃?那簡直是東施效顰!”
“若我說,那日在軍營門口,本就是我在行醫呢?”楚斐然似笑非笑。
人群中發大聲嘲笑:“就你這狗脾氣,哈哈——”
這笑聲,戛然而止。
楚斐然出手,準確無誤的指向一人:“黃二狗,脈象虛緩,腎虧,用地黃丸。”
“李員,面有紅疹,肺火攻心,用舒氣散。”
“周東,多年痔瘡,用清塵膏。”
……
凡是指過之,每個人曾被診斷的病與藥方,都被完復述。
一連點了十余人,楚斐然方道:“這些藥方,很多都來不及寫,天底下除了醫者本人,恐怕沒人知道得這麼齊全。”
往前走去,氣場之強,竟讓士兵都不由得繞道。
眾人眼睜睜眼見遠遠離去,只留下一句:“你們大可問問花以禪,究竟知道幾個!”
這些蠢材的激,懶得要,可若是被別人冒用功績,還騎在自己頭上拉屎。
抱歉,做不到忍氣吞聲!
“什麼啊……”良久,人群中有人竊竊私語。“沒準是故意搜集的藥方,就為了陷害側妃。”
“是啊,側妃,我們相信您。”
花以禪面有些蒼白,沒有料到,一向有底線的楚斐然竟然敢違背契約,說出自己頂替份之事。
還好,這些日子苦心經營人心,并未白費。
可就在此時,耳邊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如驚雷乍響。
杜孤庭緩緩道:“楚斐然說得不錯,當初軍營門口治病行醫的,確實是。”
什麼?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面面相覷,不敢置信:“可是王爺,當初不是您說,治病救人的,是側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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