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末，酷暑雖然已經散去，但是烈日卻也還有幾分暴烈。

走了許久，眾人有些口，只見著不遠飄著一面小旗幟，上面寫著一個「茶」字。

「趕了許久的路程，想來你們也累了。」上尋見著前方的茶舍說道，「咱們去茶舍休息一會兒，喝杯茶再繼續前進吧。」

「甚好。」上了額頭的汗珠子，「我正覺得口了。」

一行人在茶舍休息，讓店家上了些茶水與吃食。

上喝了一大碗茶，覺得甚為解，淺笑道：「以前只喝龍井，未曾想這山野間的茶也如此可口。玥安，你覺得如何？」

「不錯。」楚玥安了角的茶漬，「我想起了去年秋日的時候，祖母帶我們姐妹三人去了鄉下的莊子裏面住了幾日，吃的是新出的小米，喝得是田野間自己種的茶葉，還到山上打野味烤來吃。」

「如此說來，這鄉下的生活，倒也趣意盎然呢。」上笑道，「難怪這古往今來許多的文人墨客都想要歸山野，逍遙自在。」

「你想得倒是輕鬆呢。」上尋給妹妹跟楚玥安又添了一碗茶，「若是住在鄉下，每日農作，風吹日曬，靠天吃飯，每日茶淡飯，柴米油鹽的，你未必肯過這樣的日子。你覺得有趣兒，不過是因為鄉間對你來說不過是消遣罷了，等沒了下人伺候，你事事都得親躬的時候，便是知道世人求富貴，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位公子倒是看得通。」端來食的店家聞言，笑了笑，「這天底下最苦的便是佃農了，每日辛苦勞作，也不過只能夠求得一家人溫飽而已，完全是靠天吃飯，這一但老天爺不作，就是填飽肚子也困難啊，今年黃河又發生訊災了，不知道多人家田地被淹，房屋被毀，家破人亡啊，苦啊。」

「黃河訊災你也知道？」上尋問道。

「怎麼能不知道？」店家說道，「這每日經過的不知道多去京城逃命的呢！也不知道朝堂何時派人去賑災。」

「前段時間不是已經派了朝堂命前去賑災過了嗎？」上尋奇怪的問道，「難道賑災沒有效果嗎？」

「這賑災要分兩方面嘛，一方面是將水勢控制住，不再讓災擴大，另一方面便是救救那些肚子的人。」店家說道，「這往來的災民們，我倒是也聽說了一些關於災區的事，前些時候去賑災的員是小瞧了那水患的厲害，本不能夠有效的緩解這訊災的蔓延，另一方面朝堂賑災的糧食，經過員之手，層層扣押，能夠到達百姓手上有多？若是百姓能夠吃得飽肚子，用得著背井離鄉的來京城討活路嗎？」

另一個幫忙的小二端來了一疊花生米接著說道：「為了不讓流民過多的進京城，沿途的員還會將這些人給抓起來扭送回去呢。聽聞朝堂又派了其他的員前去，希這一次派的人能夠有些用吧。」

兩人意識到自己多了，便是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

上尋的臉有些沉，說道：「當地員可能謊報了災況，況或許比我們想像之中的更加糟糕一些。」

上咬了咬，說道：「這孫良朋孫大人主要求押送糧草，讓哥哥先去了解水患況，不會是因為他想要中飽私囊吧？這可是百姓救命的東西，他的良心不會那麼壞吧？」

楚玥安冷笑了一聲：「可能還是不可能，到時候去看看就知道了。不過上公子這一趟或許不僅僅只是賑災這麼簡單了，或許還有比水患更加嚴重的況要面對，那就是人心。」

「此話何解？」上問道。

「我們考慮一下最糟糕的況，那就是如同方才店家說的，當地員瞞報災，中飽私囊剋扣賑災的糧款，那麼我們去了之後，他們會儘力瞞實的，我們要做的不僅僅只是將水患止住，更是要與當地的員周旋，還有更為糟糕的況，那就是如果孫良朋與當地員沆瀣一氣的話，那麼我們在當地就更加的舉步維艱了，如果賑災的效果好，可能是孫良朋的功勞，如果出了差池，上公子便是要承擔這個責任了。」

頓了頓，楚玥安繼續說道：「上公子剛正不阿，自然不屑與他們沆瀣一氣的，所以在去的路上還是要想好對策才好。」

上覺得背脊有些發涼，說道：「那可是一些活生生的人命啊，他們真的敢那那麼多的人命做糊塗事麼？」

「再多的人命有上的服與富貴重要麼？」楚玥安輕輕笑了笑，「你長在京城裏面，家中父兄關有加，閨中友也是至至之人，未曾經歷過人世險惡，不知道這人心可以壞到什麼地步呢。」

上嘟囔道：「你不也是在京城長大的麼？」

楚玥安勾：「我可早早的就知道了這世間人心難測了。」

上尋深深的看著楚玥安，完全沒有想到會說出這些話來：「你方才說的與我想的，不謀而合，這一路上我們是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對策了。但願我們的推測是我們多慮了，但願當地的員對得住他們讀過的聖賢書，對得起父母這個稱呼。」

在茶舍稍作休息之後，眾人繼續趕路，在天黑之前趕到了一個小鎮，便是尋了一家客棧落腳。

騎了一日的馬，楚玥安到了房間之後腰有些酸，懶洋洋的躺在床上，采星過來給按著腰，問道：「小姐啊，咱們這一路要走多久才能夠到啊？」

「還須得好幾日吧。」楚玥安說道，「不過就算是到了地界，那也是災區，咱們不是去福的，咱們是去吃苦的。」

采星說道：「奴婢可不怕吃苦，只是不明白小姐為什麼要來這一趟。」

「我也不是閑得無聊，非要過來的，既然過來便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楚玥安微微笑道，「你便是好好的跟著我就是了，不過我有一件事還是要再跟你囑咐一下，如果發生危險，在有條件的況之下，你只管保護好自己，不必管我的。」

「可是……」

「誰的命都是命，我楚玥安不希別人拿自己的命救我，更何況，我楚玥安也不是什麼大善人，若是不相干的人縱然是為我而死，就算是死在我的眼前，我也不會皺眉，但是你不一樣，對於我來說，你是如同妹妹一般人，所以我更希你能夠好好的活著。」

「小姐……」采星淚汪汪的，做奴婢的那個不是被主子當做下人的，眼下卻是能夠小姐當做親人一般，也是的福氣了，不過心裏面也有些擔憂，「小姐你莫非是要做什麼危險的事？」

「莫問，事知道了多了，對你沒有好的。」楚玥安了采星的臉蛋，「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沒一會兒上來敲門，楚玥安下去一道吃晚膳。

小鎮客棧，自然是沒有名貴菜肴的，手藝也是比不上京城裏面的廚子，不過眾人肚子咕咕著，也不會有人在乎這些細節。

「還吃得慣嗎？」上尋給楚玥安盛了一碗湯，「這小地方偏僻了些，只怕這裏的食你吃不慣，要些委屈的。」

「味道還不錯，我也是過過苦日子的人，沒有那般的矜貴的。」楚玥安淺笑道。

上的眸子在兩人的子換了一下，笑道：「大哥，你怎麼不擔心我委屈到了？」

「你自小便是不挑食，什麼都吃的，怎麼會委屈到你！」上尋笑著給妹妹夾菜，「快吃吧，這麼多菜都堵不住你的麼？」

這個時候，一個是手下的人過來，在上尋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

上問道：「怎麼了，大哥，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上尋看了楚玥安一眼，說道：「楚王殿下好像也出京了，似乎尋這我們的方向來了。」

「他來添什麼啊。」上嘆了一聲，這一路上正是哥哥與師父培養的時機，好不容易這兩人之間有了些進展，求求楚王殿下可千萬不要來添啊。

楚玥安沒有多說什麼，眉頭卻是皺了起來，莫非宇文景懷發現了自己也跟著去了災區，他怕自己對孫良朋不利，所以專門過來看著自己麼？

這個混小子，倒是哪兒都有他，他若是敢阻自己，自己不會對他手下留的。

思索了一下，楚玥安說道：「若是楚王真的趕來，還請你們不要說起我與你們同行。」

「怎麼，難道你要單獨走？」上問道。

「非也。」楚玥安輕輕一笑，「待會兒你們便知道了。」

吃罷晚餐，回到了房間，采星在收拾床鋪，卻是見著楚玥安在鏡子前面搗鼓著什麼，好奇的問道：「小姐啊，這馬上就要睡了，你在做什麼呢？」

只見著楚玥安轉過來，卻是一個陌生的公子樣子，采星嚇了一跳，急忙問道：「你是何人，我們家小姐呢？」嚇得急忙要出門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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