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怡園。
錢姨娘做著針線活兒,楚玥惜在一旁嗑著瓜子兒,心裏面卻是想著元宵節那一日遇到的書生於浩宴。
「昨兒我聽你祖母的意思,的確是看好這於公子的前途,想要將你嫁過去的。」錢姨娘說道,「你便是也別多想,嫁了再說吧。眼下侯府裏面糟糟的,夫人才發生這樣的事,還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些什麼呢,你若是早些時候嫁出去,我心裏面也能夠放心些。」
楚玥惜嘆了口氣說道:「不管如何,我都是侯府的小姐,不管發生什麼事,總不至於到我的上吧?他們就是想要將我打發出去,若只是嫁給一個書生,我反正是不甘心的。」
「你就聽我一句勸吧。」錢姨娘說道,「我屬實覺得這是一門不錯的婚事。」
「別說了。」楚玥惜不耐煩的說道,「我自己的事,我要仔細的思慮一下。」
錢姨娘也十分的為難,若是老夫人跟侯爺將婚事決定下來之後,玥惜願意還是不願意都得嫁過去,若是現在自己想通了,將來好能夠好一些。
楚玥惜一個人來到了園子裏面盪鞦韆,心裏面煩悶不已,那一日見過了於浩宴,倒也是一表人才,配得上的,只是到底份低微了些,若是不能夠金榜題名,只怕這輩子都要過窮日子了,做夢都是想要過著面的生活,難道這一點卑微的願都不能夠實現嗎?憑什麼好東西都是他們的,自己從來都是那麼被忽視的?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的覺到圓門外面似乎有人,便是停下鞦韆,喝問道:「什麼人?」
這個時候只見著一個一青衫的書生立於門外,拱手道:「見過五小姐。」
「是你啊。」楚玥惜瞧著他的模樣心中好奇,「你怎麼會在這裏?」
這書生不是別人正是楚玥惜方才心中所想的於浩宴,他恭謹道:「前來拜會寧侯,從此地路過,看到你們似乎有人影……非禮勿視,是在下失禮了。」
「呵呵,你可真是個書獃子。」楚玥惜淺淺笑了兩聲,聲音清脆悅耳,於浩宴聽得耳朵一紅。
「你不是要去找父親麼?前面左轉過去就是了。」
「多謝五小姐,在下告辭了。」於浩宴拱手道,隨後轉離去。
楚玥惜下了鞦韆,小跑到了門邊,朝著於浩宴離開的方向看了幾眼,心裏面有些惋惜,他若是出好些該有多好啊。
眸子一轉,估著時間,拉了自己的小丫鬟,在於浩宴離開的路上一起踢毽子。
於浩宴在於楚原詳談了一番之後,覺得益匪淺,楚原在詩詞方面才學一般,但是當年也是正兒八經的進士出,肚子裏面還是有些真材實料的,指點一下於浩宴倒也不在話下。
他在離開侯府的路上的確是被一陣歡聲笑語給吸引了,那笑聲他一下子便是辨認出來,急忙抬眸看了一眼,出了些薄汗的楚玥惜這會兒兩頰緋紅,更是艷無比,讓他心跳急速,本不敢在細看。
「這不是於公子嗎?」楚玥惜手上握著毽子笑道,「你與我父親談完了?」
「侯爺指點了一番,勝讀十年書,激之至。」於浩宴垂眸拱手道。
「我父親倒也不時常指導人的,必然是十分看好你的,你且不要讓他失才是。」楚玥惜笑道。
「是,在下必然刻苦用功,爭取金榜題名,不侯爺失的。」於浩宴謙遜的說道。
「你不是要回去嗎?還楞在這裏做什麼?」楚玥惜輕笑了一聲,「路上小心。」
「在下告辭了,五小姐也請多保重。」於浩宴拱手作揖,離了去。
楚玥惜張著他的背影,一旁的小侍打趣道:「小姐人都走了,你就別看了。」
「臭丫頭,讓你胡說。」楚玥惜說著在小侍上輕輕的拍了一下,「讓你胡說。」
不遠的楚玥雲與楚玥安將這一幕收在了眼底,楚玥雲笑道:「瞧那懷春的模樣,八是瞧上了那姓於的小子了,之前還瞧不上人家呢!」
「還不是向值低下了頭。」楚玥安笑了笑,「這世界上可不是只有人的臉有用,男人也是一樣!」
「若是楚玥惜能夠想明白不再追求那個所謂的地位與榮華,而是尋一個與自己真心相的人,這後半生未必不會幸福。」楚玥雲說道,「到底都是姐妹,不似楚玥姿這般無可救藥,終究還是希能夠過得好的。」
「方才我囑咐你的事你可都聽清楚了?」楚玥安問道,「香姨娘的胎雖然穩,到底還是需要好好的調理著。」
「我都記著呢,你且放心,那是我的娘親,我比誰都上心。」楚玥雲笑道。
「我晚上還有些事,就不陪你閑聊。」楚玥安說道,「還有一件事你要叮囑一下舅舅,普樂藥房這一次損失嚴重,但是他背後畢竟還有裕王,不可做得太過將普樂藥房兌死了,做人留一線,免得後面有麻煩。」
「你放心好了,生意上面的事,舅舅有分寸的。」楚玥雲頓了一下,「就是舅舅跟馮家有些往來,眼下馮家有麻煩,有些生意還是有些影響的,不過不傷大局。」
且說楚玥安晚些時候來了上一次與蘇泓深約定的羊涮鍋小店,他早就點好菜,備好酒,等待著了。
「二小姐來了。」蘇泓深起拱手,「請坐。我有個疑問,二小姐明明勝雪,為何每日穿著這灰不拉幾的的服,若非二小姐的氣質在那裏擺著,實在是難以想像你是名門千金,我覺得二小姐的品味需要改變一下。」
「我出門閑逛穿得招搖不好,我穿這只是圖這方便罷了,與品味無關。」楚玥安淡淡的說道,「蘇公子既然這麼關心孩子的穿著,我覺得你也別做這個境的主了,有個職業或許更加適合你。」
「什麼啊?」
「宮裏面的公公。」楚玥安笑了起來,「宮裏面多娘娘宮啊,指不準需要你的指點呢!」
「我這好心提醒你一下,犯不著這麼損我吧?」蘇泓深笑了笑,「不跟你開玩笑了,這個是我手下的人做出的品,你看看質量如何?」
元宵節過後的第二天,楚玥安就將人皮面的方給了蘇泓深,這會兒接過了蘇泓深遞過來的東西,笑道:「短短時日,你能夠將材料備齊,還做了出來,你手下的人果然是藏龍臥虎啊。」
也沒有看自己了一下,說道:「太糙了,與皮的質相差太大,還需要再細一下,不過短短時間能夠做到這一步,倒也是不容易了。」
兩人正在說話的時候,卻是見著宇文景懷也進了店,他看到楚玥安的時候臉上一喜,再看到對面的男人的時候臉一沉,幾步上前去,毫不客氣的在他們那一桌坐下了:「不介意本王也坐在這裏吧?」
楚玥安對於宇文景懷的出現自然是有幾分詫異的,指著旁邊的幾張空桌子說道:「旁邊不是還有桌子嗎?非要跟我們一桌兒?」
「本王就要坐在這裏,你有意見嗎?」宇文景懷哼了一聲,他掃了一眼蘇泓深,「你又是誰啊?」
「在下蘇泓深,古玩商人,見過楚王。」蘇泓深抱拳道。
「你認識本王?」宇文景懷挑眉道。
「曾經在楊柳閣見過殿下一回。」蘇泓深淺笑道。
宇文景懷看了楚玥安一眼,急忙說道:「那是許久之前的事了,煙花柳巷本王已經很久都沒有去過了,不過看你的樣子,倒是那裏的常客啊!」
蘇泓深笑了笑,說道:「殿下與我們一桌吃飯,是在下的榮幸。」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楚玥安問道。
「本王的人看到你進了這家小店,本王就過來看看,你都不來摘星樓吃飯了,本王想知道是不是這裏的味道超過了摘星樓。」宇文景懷說道,「不過本王沒有想到你居然是跟別的男人過來吃飯的。」
「你管我?」楚玥安嫌棄的說道。
「楚玥安,你最近對本王的態度是越來越不尊敬了,小心本王治你的!」宇文景懷氣呼呼的說道。
楚玥安加了一塊煮的牛直接塞到宇文景懷的裏面:「是用來吃東西的,不是用來說廢話的,明白?」
「燙!燙!」宇文景懷含糊的了兩聲,痛苦的將羊咽了下去,「楚玥安你這是想要謀害本王是不是!」
楚玥安又推了一杯酒到了宇文景懷的面前:「殿下既然來了,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想要問問殿下。馮南眼下還被關在天牢裏面,不知道朝堂打算如何置他?還有殿下你不是與馮南有故麼?不救救他?」
宇文景懷喝了杯酒,淡淡的說道:「陛下不會真的馮家的,只不過馮家這些年有些招搖過頭的,這回子出是肯定的。這一次之後,馮家還是不是首富就難說,不過破產免災,焉知非福呢?」
他說著瞟了一眼蘇泓深又問道:「你怎麼會認識做古玩生意的?還有你們兩人這孤男寡的,單獨吃飯不好吧?」
「我認識那些朋友,用不著跟殿下彙報嗎?」楚玥安輕輕的笑了笑,「再說了,我們兩人吃飯好不好另說,不過殿下倒是沒有資格管我們的。」
「楚玥安,本王是不是給你臉了?」宇文景懷哼了一聲,「本王見這小子面相詐,不像個好人,還是怕你被他給騙了,你怎麼不識好人心呢?」
「殿下,在下還在這裏呢。」蘇泓深輕輕的笑了笑,「在下可能不像好人,但是絕不是壞人,不過跟殿下比起來,似乎比殿下更像好人。」
宇文景懷罵道:「你敢辱罵本王,簡直膽大包天!信不信本王要你好看!」
「人家不過是說了句實話罷了,殿下生氣就沒意思了。」楚原又給宇文景懷夾了幾塊牛,「我瞧著殿下又瘦了些,快吃點補補。」
「你還能夠看出本王近來清減了幾分,也算不是沒有良心嘛。」宇文景懷如同一隻炸的狗狗,楚玥安輕輕順就安了下來。
宇文景懷吃了幾口菜:「這味道也不算是特別的好,你若是喜歡吃羊刷鍋,本王便去找幾個好的廚子,在摘星樓為你專門添這一道菜如何?」
「倒也不必。」楚玥安輕輕一笑,「不過殿下態度轉變的夠快的,我有些招架不住啊。」
「傳聞說楚王殿下荒無度,紈絝不堪,這傳言果然是不靠譜,今日瞧著殿下不過是一位子單純的年罷了。」蘇泓深說道,「殿下不僅沒有驕縱之氣,反而讓人覺十分的平易近人呢!」
「荒無度?」宇文景懷噎了一下,「誰敢在背後造謠本王,本王不過是喜歡人兒,想要給每一位人兒一份,這也有錯嗎?」
他又不爽的看了一眼蘇泓深:「你到底是在誇本王還是在損本王?」
雖然宇文景懷科打諢的,這一頓飯倒也吃的滿足,三人結了賬離去,到了店外,楚玥安同蘇泓深分別。
宇文景懷看著蘇泓深遠去的背影跟楚玥安說道:「本王的眼是不會看錯的,那小子對你有企圖的,日後不要再接近他了。」
楚玥安走了幾步,瞇著眼睛看著他,問道:「殿下對我是不是關心過頭了?我跟誰朋友礙著殿下你什麼事了嗎?」
「礙著本王的眼睛了。」宇文景懷哼了一聲,「你別忘了你還要做一天本王的侍呢,本王的侍豈能夠與外男有聯繫?」
「你神經病啊。」楚玥安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我要回家,殿下你乾乾嘛幹嘛去吧,不要跟著我了。」
宇文景懷將手到了楚玥安的面前,楚玥安疑的問道:「幹啥?」
「你不是一直覬覦本王的嗎?本王犧牲一下,讓你一下。」宇文景懷一臉大公無私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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