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看著爹的樣子，眼淚一下就流出來了。

“是啊，二妹，你沒有生養真怪不著別人，誰家娶媳婦回去不是為了傳宗接代的。”

沈昆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馬氏：“就拿你大嫂來說，要是進門一直沒生孩子，我也一樣會納妾的。”

多大一回事兒，男人不就是想抬一個人回來，你就鬧得要死要活的。

說實在的，能厚著臉皮去鄧家將接回來，已經是念在了一母同胞的份上了。

這要是和離了，以后……

“對啊，人不生孩子豈不是像母不下蛋，占著窩不下蛋，誰能忍。”馬氏這會兒得意了，我就是能生，我有本事生了兒子和閨：“要我說啊，他二姑，你還真不能這麼任，你這一和離，都知道你不能生養，以后誰還敢娶你，難不你還能在家當個老姑婆了？”

“爹，娘，大哥。”二丫淚流滿面，沒再看馬氏一眼，這就是一個外人，犯不上說什麼。

但是對自己的親人，還是要解釋清楚。

“我找白家姐姐看診過了，白家姐姐說我不是不能生養，是我子需要調養。”二丫咬著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你們只知道我嫁人了，你們知不知道我在鄧家過的是什麼日子？”

“我從進門第二天起，就被婆婆要求立規矩，一大早起來做一大家子十六人的飯菜，等他們上桌了我都還沒法空下來。而且吃飯的時候永遠沒有的位置，我只能端著碗站在桌子邊。婆婆放碗我就得放碗，要不然說我吃的多；煮飯洗碗打掃衛生都是我的活兒，每天還要洗一家子的服，洗兩腳盆……”

想著過往，比一個丫頭還要干得多的活。

而且晚上還要非人的折磨。這話沒法啟口。

“他們娶我回去不是為了傳宗接代生小孩，是為了有人干活。”

“二丫……？”沈大嬸驚呆了：“為什麼，你那邊不是還有妯娌嗎，不應該什麼活兒都要你干啊？”

“是有妯娌，但是人家不用干活，一個從我進門時剛懷著孩子；一個娘家是鎮上賣布料的掌柜；一個是糧行的千金，就只有我……”

“你這是嫌棄娘家窮了？”

馬氏尖聲道：“都說兒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窮，你倒好，還嫌棄起了娘家。”

“大嫂，我的話你聽不懂嗎？”二丫冷眼看著：“不是我嫌棄娘家窮，是鄧家，覺得我嫁過去就是高嫁，將我當丫頭一樣伺候。一年多的春夏秋冬，我都是這樣過來的，勞累不說還吃不好，造了我一的痛病，白家姐姐說，我是重度營養不良才不能懷孕，他們卻以這個不借口要納妾。大嫂，同樣是人，請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這樣，你也能忍？”

“我……”

馬氏想說我才沒你那麼窩囊。

“天殺的鄧家，老頭子，都怪你！”

當時說親的時候，是老頭子去看的人家回來說能嫁。

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鄧家家境比自己家好。

現在才知道，家境好良心沒有啊。

鄧家將自己閨當丫頭使喚。

“誰家媳婦不干活。”

誰知道，老頭子還來了這麼一句：“就氣，都是你慣壞了的。”

“你……”

沈大嬸氣得恨不能在他臉上撓兩下子。

“好，你們都不心疼我二丫，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我心疼，你們不去是吧，我去，二丫，明天娘給你做主，明天就去和離。”

“娘，謝謝您。”

聽到娘松口了“噗通”一聲，二丫跪到在地：“娘，二丫激您，您生了二丫，給了兒一條命；這次，您救了二丫，兒因為你又再活了一次，娘，兒發誓有生之年一定好好孝敬您。”

說完，“呯呯呯”的給親娘磕了三個響頭。

至于爹那邊……算了吧，的心都已經碎了片。

“我的傻孩子喲，你了這麼多罪，怎麼就不給我說啊。”

早說早就殺過去了。

鄧家有錢又怎麼樣，咱就不這個氣。

既然嫌棄，咱接回來就是。

母倆抱頭痛哭了一場。

沒人知道，此時的院門外石康悄悄的蹲在房角，將屋里的況聽得一清二楚。

沈大嬸是一個好娘，終于同意二丫和離了。

聽見二丫在鄧家人的苦，石康恨不能去將鄧家那個男人剁了。

悄悄抹了一把淚，以后，他一定要有本事，娶二丫孝敬媽。

天黑盡了，石康轉回自己的茅草棚。

沈家，有人嘆息有人難又有人添堵。

“你娘當真要二丫和離了？”

馬氏捅了一下沈昆的腰小聲問。

“嗯，我都沒料到二妹在那家人過的是這種日子。”

沈昆還是有點良心，親妹子人磨，他這個當哥的還能閉上眼不說，真正是說不過去了。

他才沒有爹心狠呢。

沈昆知道，爹從來是重男輕。

不管是三個兒也好，還是幾個孫也罷，都沒正眼看過們，就說長大了就是賠錢貨，幫人養的，嫁出去就行。

“可是……”

“睡吧，你別為難二妹了。”沈昆之前也不同意和離的，現在改變主意了：“再說了，你沒聽說嗎，和白家關系好，白家這幾年發財了，要是我們對二妹好，以后白家的作坊辦起來了我們說不定還能進去做工什麼的。”

“能辦起來嗎？”

“應該能吧，聽說鎮上杏林堂又開門經營了，不過，肖大夫和胡先生都不在，是一個姓楊的大夫在坐診。”

杏林堂與白家關系深重，杏林堂開業了，那白家的作坊估計也就差不多能重開了。

馬氏聽到這個消息瞬間就熄了所有的念頭，只尋思著，以后要結一下二丫，借機和白素枝走近一些，這樣才能謀個差事兒。

“我明天一早就和娘們去鄧家，你在家里和幾個弟妹說說，不要再欺負了。”

自己的妹妹，自己可以打可以罵，但是，別人欺負就不行。

第二天，白素枝也聽聞杏林堂開業了，就想去看看以前與肖大夫簽的作坊的生意還能不能做。馬車剛走幾步，就見著了沈大嬸和二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