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茯苓知道紀晚娘這人,說話向來無所顧忌。
可沒想到,竟當著許迎蓉的面,就開始滿跑火車起來。
趙茯苓見許迎蓉捂著笑,神中還有些小人的窘,連忙道:“紀晚娘,你快住。”
“都是自己人,有什麼好見外的。”
不過話是這麼說,紀晚娘卻沒再繼續下去。
趙茯苓瞪了一眼,才轉頭看向許迎蓉問道:“大嫂近來可好?”
許迎蓉笑著點頭:“一切都好。”
“兜兜如何?”趙茯苓眼眸彎下來,說道,“許久不見小丫頭,還有些想。”
許迎蓉提到自己閨,就忍不住嘆氣。
那丫頭也不知子隨了誰,單純又傻氣,偏偏還皮得很。
以前經常在府中玩也就罷了,如今自己跑得利索,去了外面也安寧不下來。最重要的是,竟隔三差五的往街上跑。
若不是下人盯得,恐怕就要跑丟了。
紀晚娘也在旁邊說風涼話:“有次還被我撿到了。”
這個“撿”字讓許迎蓉無地自容,手擋住半邊臉,實在不愿提自己那閨。
趙茯苓低笑:“子活潑些也好,上京那些貴被拘得太狠了,個個都像是木框里定做出來的人,沒有一點兒個和鮮活氣。我就喜歡兜兜這樣的,若我生得是個丫頭,就讓們姐兩兒一起撒歡。”
許迎蓉對這話很是用。
畢竟多數人都想要個兒子,認為兒子才是傳宗接代的本。
但作為本,們還是更喜歡白白又的閨。
趙茯苓也能這麼想,很高興。
只是兩人說關于孩子時,紀晚娘就不怎麼開口。
趙茯苓便說著說著,將話題轉到了紀晚娘上。
“應齊走了?”
“走了。”紀晚娘撇撇,“還沒好全呢。聽說七皇子率大軍回來了,命都不要的就跟了上去,誰勸都沒用。”
趙茯苓挑起了眉,眼中帶著幾分好奇:“那你怎麼不隨他一起走?”
紀晚娘卻雙臂環抱,冷哼一聲道:“我為何要隨他走,就因為他是男人,我便要隨著他轉麼?”
許迎蓉看了眼趙茯苓,見趙茯苓只是笑卻不接話,便也忍住沒開口。
紀晚娘靠在椅背上,神慵懶道:“他先前了重傷,是因我的緣故。我送他來臨安養傷,又看著他逐漸好起來,那這便是扯平了。”
“既然我們都扯平了,那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雙方就不必再互相干涉。”
紀晚娘的這想法,趙茯苓倒是很能理解。
因為在認識應齊之前,紀龍頭就是這樣率肆意的人。
不會因為某人改變自己,也不會因為境地而委曲求全。
哪怕和應齊之間有,可只要他們之間不再互相虧欠,就不會再約束自己。
是山間的風,可以吹過山林大漠,也可以吹過曠野平原。可以去任何地方,唯獨不會因為某個人而駐留。
若是停下來,或許就會失去屬于紀晚娘的本質。
許迎蓉卻被紀晚娘的想法震驚到了,遲疑片刻,才忍不住問:“但你和應統領,不是親了嗎?”
“是啊,我們親了。”
紀晚娘也不否認,只笑著說道,“不過一紙婚約而已,就想試圖綁住我這個人嗎?那天底下那麼多夫妻,在婚時許下諾言,要不離不棄白頭偕老。怎麼男人依舊三妻四妾,沒將他們綁住?”
許迎蓉被說得啞口無言。
自打認識紀晚娘后,就發現自己和這位紀龍頭很多觀點、看法不同。
紀晚娘對男人持有很多的不信任,對也持有悲觀態度。
不相信任何人,對任何人都存在戒備心理。
如今也就是因為同為人的份,所以才對有些例外。若非許迎蓉不是子,恐怕兩人連坐下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許迎蓉很是不解,可也知道,有些事屬于別人的,不得隨意去探尋。
所以紀晚娘不說,就不問。
但今日趙茯苓回來了,心中這些好奇,就好似不控制般,破了天的往外涌。
許迎蓉看向趙茯苓,趙茯苓卻很淡然,似乎對紀晚娘這樣的態度也頗為欣賞。
兩人總有些說不出的默契。
明明是生活習、軌跡完全不同的兩種人,卻偏偏在某些地方,竟會奇異的一致。
紀晚娘在趙茯苓這里找到了認同,心中的煩躁和郁悶便減輕了許多。
也就是來敘敘舊,等天黑了想蹭晚膳,結果瞧見孕婦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立刻就起溜走了。
一走,許迎蓉就打開了話匣子。
“紀龍頭……給我的覺很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趙茯苓笑著給許迎蓉分了筷子,兩人邊吃飯邊說話。
許迎蓉道,“那人看著大大咧咧、爽利,一副好接近的樣子。可你若是靠近了,反倒又像刺猬一樣,渾豎起了刺。”
許迎蓉嘆口氣,想起紀晚娘初來臨安時,對所有人的戒備和警惕。
趙茯苓安:“很正常,從小到大都生活在欺騙、背叛的環境中,沒法輕易對他人出信任。”
許迎蓉咋舌,問趙茯苓:“紀龍頭以前是做什麼的?”
趙茯苓想了想,沒有明說:“日子反正不好過。我不太方便,若是愿意,應當會自己告訴你。”
許迎蓉便覺得自己冒犯了,連忙又對趙茯苓賠禮。
趙茯苓笑著說:“迎蓉姐姐,你我之間不必這樣見外。至于晚娘,是個子堅毅的人,對過往也早就不在乎了。我若說了,也不會介意,只是我覺得拿我當朋友,我就要尊重的私。”
許迎蓉連連點頭表示理解。
二人吃著菜,趙茯苓多問了幾句應齊的事。
說到最后,許迎蓉才猛地想起,提了一句:“應統領好像與紀龍頭吵過,爭吵完后,應統領就跟著殿下北上了。”
趙茯苓掀眸,好奇道:“因為什麼?”
許迎蓉搖搖頭:“我沒去打聽,有院中灑掃的丫鬟碎,說是二人爭吵時提到過孩子。”
“孩子?”
趙茯苓臉上的笑意,緩緩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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