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堂部,并不是別人想象的那麼牢不可摧。
劉氏公主后代的崛起,都是依靠著夫家勢力。
不說剛開始的靜安公主,就宗老夫人這一代,也是宗老太爺逝世后,半月堂所有的權利才正式轉到了手上。
宗老夫人一邊想要掌握權力,一邊要穩住這些龍頭的心思,眾人皆知。
若說以前,因為有宗尤和宗縉的存在,這些龍頭們還能稍安勿躁。
畢竟宗家正兒八經的嫡出爺,以及還算有能力的爺都在呢。
可老夫人一意孤行找外孫,并將趙茯苓扶持為半月堂主的時候,很多事的味道就變了。
庶出爺被殺,嫡出爺被娶,連紀晚娘這樣青樓出的人,都被重用,甚至還在他們頭上。
這豈能這些龍頭服氣?
前來參加趙茯苓的大婚,并不是為了聽從宗老夫人的命令,而是他們本就有所圖。
若今日,趙茯苓沒有再做打算,被暗殺的人也只能是自己。
十三說完后又退了回去,趙茯苓說:“既然如此,我們更要早些下山。”
控制好蒼梧城,比控制宗家山莊有用多了。
宗家的勢力分散在各,宗老夫人一死,這便就是“樹倒猢猻撒”沒什麼大威脅的。
們接下來要打的仗,是和這些龍頭的。
趙茯苓起了,見宗樂和宗瑤瑤還滿面期待的看著,趙茯苓搖搖頭說:“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要下山,不能帶你們走。”
宗瑤瑤呆住,有些愣生生的問:“表姐,你是半月堂的主,你不管這些嗎?”
“我不是你們表姐。”趙茯苓道,“你們的表姐阿苓姑娘,已經在大齊皇宮中香消玉殞了。我只是一個長得像,和有些緣分的人而已。”
宗瑤瑤驚得睜大了眼睛,宗樂也滿臉不相信。
趙茯苓道:“莫說我們沒有親緣關系,便是有,今時今日我也不會管你們。況且,我和你們還是天然對立的。我這會兒也不說什麼,你們自去逃命吧。”
趙茯苓說完后就帶著眾人出了門。
看著黑的人群,如鬼魅般瞬間散了個干凈,宗瑤瑤只覺得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來流月宮之前,對趙茯苓抱了滿心的期,覺得那個溫又厲害的表姐,定能拯救們于水火之中。
可如今……表姐不是表姐,甚至還變了敵人。
這樣的沖擊,宗樂和宗瑤瑤都有些回不過神。
院子里很快空了,宗樂最終還是先回了神。
他抹去臉頰上的跡,咬著牙,狠了心說:“我賭苓表姐是個心善之人,不管如何,我今日都要跟著走。”
宗瑤瑤猶豫道:“可是……和大齊朝廷是一伙的。”
“是一伙的又如何?”宗樂說,“我們本就是大齊子民。和前朝皇室有關的是劉氏,不是我們宗氏,只要我們不給添惹麻煩,便是跟著,應該也不會生氣。”
宗瑤瑤還有些搖擺不定,可宗樂已經跟了上去。
他如今無可去,待在宗家有被殺的危險,下山也沒有落腳的地方。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妨跟著趙茯苓搏上一搏呢?
他們家就剩他一個人了,天下之大,何不能去?
看著宗樂的影逐漸消失,宗瑤瑤也慌了,連忙小跑著追上去。
二人也不敢跟得太,遠遠的綴在隊伍最后邊,沈遲看到后稟給了趙茯苓。
趙茯苓看了眼,道:“只要不妨礙我們做事,隨他們去。”
說罷,突然看向沈遲和十三,問道:“應齊呢?”
十三愣住,沈遲也怔了下。
方才這人還在呢,一直跟在兩人后,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后面的親兵說:“應大人說有點私事,去去就來。”
李京墨沉了臉,趙茯苓會意的說:“他去找紀晚娘了。”
紀晚娘還被關在牢中,外面發生的事完全不知。如今他們都撤走,也不知道紀晚娘會是個什麼結局。
應齊必然也是放心不下,才會前去。
想了想,趙茯苓道:“要不十三帶人去接應一下。”
十三還沒應下來,李京墨就冷聲道:“直接下山。”
十三便有些躊躇的站在那里,趙茯苓看向李京墨,聲音低了些:“你別生氣呀。”
“不是生氣。”李京墨面無表道,“不聽命令不守規矩,軍中留不得這樣的人。”
趙茯苓:“……”
沈遲鼻子,想勸李京墨兩句。
畢竟去牢里撈個人而已,其實也浪費不了多時間。
而且現在宗家莊子里四混,他們混進去再出來,恐怕也沒什麼人發現。
難就難在,紀晚娘不一定會跟著他們走。
李京墨不松口,命令眾人下山。
趙茯苓也不可能當著諸多人的面,直接和他唱反調。
只是走了幾步,挨著李京墨的肩膀小聲說:“你是不是在記恨,應齊當初強行帶你出宮的事?所以這次也報復一下他?”
畢竟因為這事兒,趙茯苓還對李京墨生氣了很久,兩人也差點就不了。
當時應齊話說得很有骨氣,萬事要以大局為重,所以對李京墨暗自下手把人帶走了。
可如今到了他……還不是為了個人,將生死置之度外?
所以說,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
趙茯苓說完這話后,李京墨扭過頭來,涼涼的看了一眼。
這人向來都似清風明月,清雋又高冷,人之一眼都覺得難以。
可現在他越發的接地氣,越發的有了人味。
漸漸的,趙茯苓好似也會到了,當初那年時意氣風發的七皇子。
也許兄長的回歸,讓他也能夠敞開心扉做自己了。
趙茯苓來了興趣,追著李京墨問:“你是不是在趁機報復應齊?讓他也嘗嘗的苦?”
見趙茯苓把頭湊過來,李京墨出手,用大掌直接攔住。
他把趙茯苓的腦袋輕輕推回去后,才沒好氣的說:“不是,我并非這種心狹隘之人。”
“那為什麼不給他一點機會?”
李京墨看一眼趙茯苓,一本正經道:“我想他吃個教訓,讓他知道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莫要這樣倉促又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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