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墨自打回來,就一直坐在桌邊垂眸沉思。
窗牖中折落幾縷碎,打在他如瓷般冷白的半邊臉上,出些清冷出塵來。
應齊給了藥,進門后,見他這番模樣好奇問道:“主子,您在想什麼?”
李京墨抿起好看的,沉片刻,緩緩開口:“今夜,你便出宮去。”
“啊?”應齊皺了下眉,有些不解,“為何今日離開?屬下若走的匆忙,便無人照顧您……”
李京墨抬手,止住了他的話。
“我如今并非什麼都看不見,短暫離人,并不妨礙什麼。”
他這話一出,應齊猛地瞪圓了眼睛,就連手中端著的藥碗也忘了放下。
哆哆嗦嗦半晌,他終于拼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主子,您、您能瞧見了?”
李京墨卻搖頭,又把他的希親手滅:“不能,只是相較以前,恢復了不。”
應齊這才反應過來。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放下碗道:“是趙嬪帶來的那味藥材?”
李京墨沒出聲,卻是點了頭。
那味藥材其實并沒什麼特殊的,只是李京墨如今的子,像是堵了許久快要膨脹至炸的水渠,就差這幾樣藥材便能夠破疏通。
只要藥材湊齊,一切迎刃而解。
但應齊還是把這份恩算到了趙茯苓頭上。
因為剩下的這幾味藥材,除去空青外,雖不算稀奇,但著實難尋。
而且藥房并不是無人之地,可以允許他三番四次闖進去。他每一次去尋藥,都是在拿命走鋼。
加上他本領有限,尋藥都要據主子寫好的字一個個對照,無異于更是加大了難度。
如今有了趙茯苓,他反而輕松下來了。
想到這里,應齊終是再無猶豫,快速點了頭:“好,屬下今晚就走。”
原本想著等宮中接應的人來照顧主子,然后他再離開。
但如今,主子恢復在,他們也顧及不了這麼多了。
趙嬪這人雖不好相,可對主子并無惡意,他走之前拜托對方多照顧一二,應當可行。
應齊懷著這樣的心思,下午再去幫趙茯苓干活時,格外的勤快聽話。
趙茯苓不明白這人為何變了子,就連孫怡悅也渾不適應,還私下里叮囑趙茯苓,說應齊無事獻殷勤,非即盜,防著些。
趙茯苓沒多想,只思索等天黑些,還得帶藥材去隔壁找杜公子再辨認一二。
誰知,應齊先找到了。
“趙嬪娘娘,屬下有事想要拜托您。”
相識以來,應齊頭一次對趙茯苓這樣客氣。
趙茯苓將他從頭打量到腳,直到應齊憋得臉都紅起來時,才悠悠問道:“應大俠有何事?”
聽見那輕飄飄的“應大俠”三字,應齊直臊得低下頭:“關于我家主子的事。”
聽聞和杜玄有關,趙茯苓這才正了神,道:“你說吧。”
應齊便把自己一炷香后要離開的事說了出來。
趙茯苓卻微怔了下,問:“你家主子你今晚走的?”
“對。”應齊道,“主子如今恢復在即,一刻也拖不得。只是我走后,主子邊無人照應,我實在放心不下,便想著請趙嬪娘娘照顧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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