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周永林的驚駭和不解,趙亨義這個編纂夜校教材的東家不在乎。
作為一個經過信息大炸時代洗禮的人,趙亨義十分清楚,想要在未來某個特殊的時刻,比如說大燕國轟然倒塌時,保住自己,保住自己的家人,保住那些追隨自己的人,僅僅只憑簡單的武力還遠遠不夠!
向邊的人灌輸一些思想,這個念頭趙亨義早就有了。
只不過這個行為必須小心翼翼,必須徐徐圖之。
世上最難的兩件事,大抵是把自己的思想塞進別人的腦袋和讓人歡歡喜喜的將銀子送到你手上。
讓人歡歡喜喜的送銀子給自己,趙亨義覺得自己做的還不錯,不管是九花玉還是廉價的布匹,甚至小規模販賣的高度酒,都能達到這個目的。
可是把自己的思想塞進旁人的腦袋里,卻十分的困難。
大燕國雖然腐朽無比,猶如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渾上下都散發著死寂的臭味,但畢竟還沒有徹底崩塌。
一些過激的手段,趙亨義沒辦法使用,他不想著縣令劉瑞帶兵圍剿自己。
但是,這不代表趙亨義就放棄了在夜校中夾帶私貨的念頭。
反正村子里的夜校,更多的類似掃盲班,能聽懂的先生講什麼的人不多。
可也正是如此,一些萌芽質的東西在悄無聲息之間,種進了大家的思想。
榆樹灣的夜校不斷擴建,如今已經有五名先生,分不同的班對所有人進行階段的掃盲。
一些機靈的年輕后生們,已經能夠掌握簡單的算和文字,在作坊部充當文書足夠了。
夜校并不強制,更多的是采用利的方式讓大家主學習,但是一些特殊的崗位、特殊的人,則必須在規定的時間掌握一定的知識,比如牛氣哄哄的張大牛。
張大牛這貨,整日里以東家的親傳徒弟自居,除了村長和幾個長輩之外,即便是各個作坊的管事,他見到也是鼻孔朝天,囂張到了極點!
可這貨確實有囂張的本錢,新籌建的冶煉車間中,除了出將作監的吳仁之外,就屬張大牛這憨貨手藝高超!
最為關鍵的是,這貨竟然領先吳仁掌握了煉制鎢鋼的手段!
當初為了應對沒影子的襲殺,趙亨義帶著張大牛和吳仁勉強打造出了一火銃,直接弄死了江湖高手沒影子。
可這火銃極為糙,甚至在趙亨義看來,這玩意或許被稱之為小號手炮更加合適一些。
口徑很隨意,管為了追求不炸膛,造的十分厚實,連帶著重量嚴重超標,不適合正常使用。
裝藥麻煩,鋼珠、鐵砂裝填也不方便,使用時極易灼傷自己,趙亨義當初弄死沒影子那一下,就把虎口燒掉了一塊皮……總來說,這是一件失敗的應急產品。
如果那火銃有靈智的話,肯定會對趙亨義破口大罵,當初人家小甜甜,現在人家牛夫人……
可隨著鎢鋼的研制功,隨著恒通商號源源不斷的送來鎢礦石,趙亨義已經不滿足這種糙且制作麻煩的簡易火銃了。
他甚至有大膽的想法,想要直接過前裝槍研究后裝槍,直接把火繩槍隔過去,越式的批量制造類似來福槍的后裝槍。
一旦功,趙亨義有信心組建一支碾這個時代的武裝力量。
可惜,理想很滿,現實卻無比的骨。
火銃這玩意不比手弩,在技上存在的難題數不勝數。
尤其是趙亨義步子太大,難免扯著淡,領著張大牛和吳仁這兩個左膀右臂在冶煉車間里呆了幾天,最后無奈的承認自己太過異想天開。
反倒是張大牛無法理解,為什麼師尊非要把火銃這種犀利的武弄細細的管子?還要在管子里刻上螺旋形的膛線?
難道師尊不懂得,這世間越大的東西威力才會越強嗎?
這特喵的,不愧是你!
趙亨義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張大牛這個憨貨竟然無師自通領悟了口徑即正義的深邃思想!
不過,思路一改天地寬啊!
“大牛說的不錯啊,咱們既然造不出來小口徑的火銃,為什麼不索弄點大口徑的火炮來用呢!”
被師尊夸獎的張大牛撓著潔溜溜的腦袋呵呵傻笑,這混蛋因為冶煉車間里太熱,找人給自己刮了個瓢!
在這個講究發之父母的年代,不得不說,張大牛為了鍛造,當真舍得下本!
“還是師尊教的好!要不然單憑我自己,恐怕現在還守著鐵匠鋪打柴刀做鋤頭呢。”
張大牛那不要臉的樣子,看得趙亨義一陣牙疼。
明明是個憨貨,非要學人家吹捧,嘁,當真麻!
說干就干,趙亨義暫時放棄了研制新型火銃的念頭,轉而思索弄幾門火炮出來。
當然,火銃依然要造,只不過不會大批量的鍛造,僅僅是實驗質的打制,可以優先裝備護衛隊。
等到收攏到更多的工匠,積累夠足夠的技,徹底制造出穩定且好用的火銃時,趙亨義才會大批量的定裝制造。
實際上,火銃最主要的技難題在于銃管的打造以及定裝彈藥的研究。
想要攻克這些技難題,短時間很難完,火銃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將作為類似底牌一樣的武使用,甚至在護衛們的眼中,不見得就比手弩好用。
可是說起火炮,趙亨義就頓時有了信心。
如今他手中,掌握著鎢鋼這種優良的合金金屬,火藥配方也不差,無煙火藥大批制造或許有些困難,但滿足幾門火炮的消耗,足夠了。
況且,都特喵的玩口徑既正義了,還在乎火藥是不是無煙的,還在乎火藥燃燒后有沒有殘渣嗎?
別鬧了,只要口徑足夠大,打完一炮之后,讓人鉆進去清理殘渣都沒問題!
所謂現代化的高科技火炮,趙亨義沒資格造,也不可能有那個技,但是,簡單且威力不差的火炮,以他現有的條件,還真能搞的出來!
上輩子,趙亨義聽說過一種極其親民的火炮,同志們親切的稱呼那玩意……沒良心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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