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被打擊到了?”呂頌梨看向一個個垂頭喪氣的人,“錢如果那麼好掙,也不到你們來掙啊。”
伍仁劉二喜等人想想,確實如此。
都怪這一路太順利了,他們飄了。同時也忘了以前想辦一件事想賺點銀子有多難,艱難困苦玉汝于才是他們該走的路,像六將軍和六夫人這種一出手就是一擊必中的,真的是之又。
呂頌梨要是知道他們的想法,肯定會告訴他們,出手一擊必中,那是因為已經在腦海里推演過無數可能,然后再一一斃掉,只留下最有可行的那一個方案。
伍仁想起今天出收藥材的時候,六夫人讓他們帶馬車多帶人,顯然是已經看到了無慮縣有問題,預判了他們這一趟的結果,這樣的預見,想學。
于是他虛心請教,“六夫人,你怎麼知道我們在無慮縣會顆粒無收的?”
呂頌梨笑道,“你們這不是還有點收獲的嘛,這不顆粒無收吧?”
伍仁和劉二喜都哀怨地看著,六夫人,求別說了,五輛馬車出,一輛都沒裝滿,丟臉,太丟臉了。
呂頌梨快被他們逗笑了,“既然你們想知道,那我就說一說吧。”
見六夫人站得辛苦,伍仁左右看看。
這時,秦晟不知何時搬來一張長條凳子。
呂頌梨對他笑了笑,才往上面一坐,微微理了理擺,接下來要說的話確實有點多,有張凳子坐坐正好。
秦晟站到后,忍不住了朐,斜睨了伍仁一眼,小伙子,我知道你會來事,但是,我的活,你休想!
伍仁本沒接收到他未來師公的怨念,他拉著劉二喜、羅鐵牛坐在正前方。
跟去的其他人也跟著坐下,他們也想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
楊威鏢局的兄弟們也圍了過來,賺錢之法,誰不想學。
周達也拉著馬進坐在他們后,只一頓飯的功夫,他就發現了,胡聰這小子懂好多東西。
一時間,周達危機頓起,學習,必須學習!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
晚點他還要去榨胡聰,這一路上都學到什麼,必須給他一五一十地出來!
秦家人見狀,也興趣地走了過來,就站在最外圍之。
其他人見了,自覺給他們讓開一個位子,
呂頌梨將楊威鏢局的魯巍喊出來,“你和大伙兒說說,今兒個,在無慮縣城外的那家茶鋪,我讓你打聽的事。”
魯巍這個人長得很接地氣,看著憨憨的,沒什麼攻擊,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備心,用來打聽消息最合適不過了。
今天他們穿過無慮縣城,在城門外不遠的茶鋪打個尖,稍作休息。
魯巍借機和掌柜的小二們打聽了一下當地的老字號的況。而且他打聽的事,理由都是現的,準備回長安城了,想去當地的老字號給親人帶些特產作伴手禮,
對方遲疑地想了好久,才給他推薦了一兩個老店。
但問起這兩家店開了多年,方得知只是個開了四五年的店,這樣的店在無慮縣并不多。
后來,當魯巍和他們閑聊時,聊起了柳城的案子,不管是掌柜的還是店小二,包括當時茶鋪里的客人,他們的反應都是很驚奇的。
聽完魯巍的話,大家還是有點不著頭腦,伍仁不恥下問,“六夫人,這里面有什麼道道嗎?”
其實他聽著的時候,靈一閃,約覺得自己抓到點什麼,但仔細去想,又一無所獲。
在場的,和他有相同覺的人,還不。
呂頌梨回答他,“我們到一個地方,人生地不的,總不能一頭就扎進去做買賣吧?”
伍仁和劉二喜面面相覷,啊?不能嗎?他們就是一頭扎進去了啊。而且之前六夫人帶著他們都是這樣做的啊。
呂頌梨:“見個水潭就往里頭扎,可能會扎得人頭破流哦。”因為里面可能不止有魚,還有大白鯊。肯定不能莽,不然本無歸,有得你哭的。
伍仁、劉二喜包括今天出去收購藥材的兄弟們都臉訕訕,覺六夫人說的就是他們。
伍仁問道,“那怎麼判斷一個地方能不能做買賣呢?”
“你這個問題問得好,判斷一個地方能不能做買賣,就看這個地方講不講規矩,講不講道理。這些可以從以下三個方面來看。”呂頌梨繼續說道,“講規矩講道理的地方,就能做大買賣。否則,還是按兵不吧。”
呂頌梨開始給他們掰碎了講,“我剛才說的三個方面。第一,咱們先看當地的青樓畫舫、廟會慶典多不多,夠不夠繁華。”
“如果這些都有,也足夠繁華,說明這里的父母不是一個老古板,思想較為開明,允許大家賺錢和。”
“如果這些都沒有,或者很,甚至父母出了名的重農抑商,說明父母較為保守古板,不讓大家在他的地盤賺錢,或者賺錢了可能也帶不走。”
秦晏發現,六弟妹提起這些,面不改的。他看看大哥,再看看三弟、六弟,發現他們面無異,顯然對這樣的形已經習以為常了。
聽眾們若有所思。
只是秦家三兄弟,還有伍仁和劉二喜等一小撮人,覺得有道理,但是和無慮縣的況不一樣。
“這一條,其實對于我們現的這一帶不怎麼適用,但是對于中原腹地以及江南繁華之地是適用的。”對于這一條,呂頌梨解釋了一下。
秦家三兄弟,還有伍仁和劉二喜等一小撮人暗暗點頭,他們就說嘛。
其他人:聽不大懂,但是得記下來!
呂頌梨繼續往下說,“其次,再看當地的狀師多不多。狀師嘛,靠幫人遞狀紙訴訟賺錢。什麼人會找狀師呢?商戶或者老百姓們,他們遇到事的時候就會找狀師。”
“如果狀師多,且這些狀師的日子還都過得好的。由此可推斷出當地的狀師能賺到錢,那就說明訴訟有效,進而可以推斷出來,這里有法可依,這個地方,也就是府是可以講道理的,并非一言堂。”
“最好呢,還要和當地人打聽一下近三五年里民告的案子,是不是涉及到了民眾的家產。有沒有富商因為和府中人對上而家破人亡的。”
有道理!
呂頌梨這一點解釋得很清楚,大家都聽懂了。
秦晏是越聽越吃驚,六弟妹教他們這些?難怪,這一個個,神面貌都不一樣了。
“最后,看這個地方有沒有十年以上的老字號,如果沒有,說明當地人都混不下去,外人就更難了。”
大黎皇朝,每一任地方員的任期是三年左右,十年可以經歷三四任父母,有老字號存在,說明其中是有規則的,或者說有人在暗中地維護規劃,不是單純靠人的。
這都是前世時,前輩帶時教的經驗之談。
聽到這里,秦晏目瞪口呆,六弟妹,這些干貨,說掏就掏了?
不止秦晏,如果嵇無銀在此,一定會大驚且心梗的,他做買賣多年,并且吃了多次虧才悟出來的東西,他現在藏著掖著,準備找個傳人傳下去的呢。呂頌梨哐哐就往外掏了。
呂頌梨說完之后,場面一度很安靜,大家都在努力地吸收消化。
這時,秦晟給遞上一杯水。
呂頌梨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眼神,說了這麼多,確實有點了。
呂頌梨默默地喝水,也沒說話。
在這個時代,知識的傳播途徑到限制,加上士族階級對書籍對知識的壟斷,底層的老百姓想要獲得有價值的知識,非常地困難。
很多時候,他們獲取知識的途徑,有賴于前人的經驗總結,也就是師傅的教導。但這也很困難,拜師講究三年學徒,兩年效力,還有三節兩壽等等。
像呂頌梨這樣,不吝教導的,很很。
呂頌梨的不吝指教,只希趕將第一批人才給教出來。
呂頌梨打算,等他們秦家在平州站穩腳跟,并且打下或者控制一個地盤了,下一步就是發展商隊,鋪設商業版圖。這些都需要人才去搭建去管理。
的教導是有用的,在場很多人都到了啟發,其中,又以伍仁到的啟發最大。
等后來,伍仁、劉二喜等組的遼商異軍突起,在大黎各州郡縣開設商鋪,和晉商、粵商、漸商等著名商會同臺競技,毫不遜,并且為呂頌梨賺回大把大把的銀錢。
“你們,能聽懂嗎?”秦晏低頭問秦葭秦涵幾個侄兒,他覺得自己的聲音有點干。
秦葭微微點了點頭,“大概能聽懂。”
秦涵:“能聽懂八。”
秦渝出手指頭,“只聽懂一點點。”
秦蓁:“只聽懂一丟丟。”
秦晏再看自家三個孩子,還有四弟五弟的孩子,都是一臉茫然,他忍不住一抹臉,覺到了差距。
學!孩子們的學習得搞起來!再怎麼樣也不能落后其他兄弟姐妹太多!
這時,人推里有人慨,“沒想到,做個買賣而已,里面那麼多門道。”
呂頌梨喝完最后一口水,說道,“我說的這些,其實是針對想在當地開店鋪的經驗之談。”
嗯?這是什麼意思?最聰明的那一小撮人聽出了話中有話。
“你們和無慮縣的牙行接一下,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獲哦。”呂頌梨神地笑笑,“記住,背著點人。”
等伍仁、劉二喜等人將信將疑地照著的話去做,最后拉回來了五大車藥材,一個個暈乎乎的,這又是什麼道理?
一開始他們聽完六夫人的分析后,還覺得沒戲了,沒想到,聽了六夫人的話去接牙行,竟然峰回路轉了?
娘耶,這買賣太難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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