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榮清這樣做,必定是心裡覺得愧欠,以這種方式默默的補償,讓在宮裡吃點苦。
可是,在嫺宮裡當差,天天看著榮清,看著歡喜的籌備著嫁妝,只會更心痛……
並沒有聽青杏的話換上大宮的,仍然穿著上舊的下等宮服,將樓樾的披風抱在懷裡跟著青杏出了牢房。
雖然只在牢房裡呆了一天,並且有樓樾的關照,也沒有吃什麼苦,可重新走在長長的甬道上,蘇流螢仍然有一種劫後重生的覺。
還未到嫺宮,遠遠的看著了宮門口等著一羣人,走近一看,卻是榮清親自在門口迎。
一見到,榮清的眼淚就掉下來,臉上寫滿了愧疚難安,哽咽道:“流螢,我……”
蘇流螢知道要說什麼,咧開朝安的笑著。下一刻,正襟跪到了榮清的面前,誠懇道:“奴婢小滿,叩見公主。”
榮清不等跪下已出手拉起,苦笑著嗔了一眼,心酸道:“都是我害了你。本想去牢裡親自接你,可嬤嬤們都攔著,說於理不合……你不要怪我。”
說完,的眼睛落在蘇流螢上藍灰布宮上,眉頭一擰,轉對青杏不滿道:“不是讓你帶了大宮的新裳給流螢嗎?”
青杏正要跪下請罪,蘇流螢已搶在面前道:“公主,不怪青杏,是奴婢不願意。”
說罷,再次跪在了榮清公主面前,誠懇道:“奴婢謝謝公主的一片好意,只是,奴婢這些年早已習慣了做活,太細緻的活計奴婢反而做不來。還請公主收回命,讓奴婢繼續回司設局當差。”
看著蘇流螢臉上的決絕,榮清心裡一。
良久沒有說話,最後終是揮手讓後的宮人都退下,扶起蘇流螢愧疚不堪道:“你可是在怪我……怪我搶了你的夫君……流螢,我雖然貴爲公主,也要聽父皇的安排,我們皇家兒的婚事,從來都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所以,請你原諒我,不要怪我……”
說著說著,榮清再次落下淚下,尖尖的鼻頭紅紅的,讓人心生不忍。
見如此傷心難過,蘇流螢忍住心口的窒痛輕聲勸道:“公主誤會了,我從沒怪過公主,相反,我從心裡真心的祝福你和李大人。”
聞言,榮清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看著,激得雙手直髮抖,“真……真的麼,你不怪我恨我?!”
“不怪,更不恨。”
收起心裡最後的一不捨,蘇流螢苦一笑,淡淡道:“公主也知道,四年前在我阿爹出事後,李家就提出解除婚約了……只是,那時阿爹阿孃都相繼過世,家中沒有長輩出面,就將婚約一直拖了下來……然後,家中突遭大火,尚書大人以爲我死了,或許就沒有同李大人說起退婚一事,纔有了後來的誤會……”
“所以,公主心儀李大人並沒有錯,也不用覺得虧欠我。”
看著蘇流螢眸底忍的淚,榮清公主心疼道:“既然當年你沒有死在大火裡,爲何一直不讓大家知道?這些年,你去了哪裡?可是吃了很多苦?”
咧一笑,蘇流螢收斂起心底的傷痛無事人般搖頭笑道:“四海爲家,不足爲道!”
在的堅持下,榮清終是放回司設局當差。
一進司設局,大家看見進來都很驚詫。管事姑姑奇怪道:“你不是被要去嫺宮當差,還是榮清公主邊的大宮。怎麼還回司設局?”
這兩日,關於蘇流螢被榮清公主邀請上轎輦出宮去看大司馬,再到惹怒皇上被關進牢房已在宮裡傳得沸沸揚揚。大家都以爲這次要死在大牢裡了,沒想到轉眼就被放了出來,還榮升至嫺宮的大宮。
衆人在驚詫的同時,也漸漸覺察出的不尋常,不由一個個都好奇的看著。
不去理會四周打量的目,蘇流螢垂眸道:“奴婢在司設局當差習慣了,幹不來細的活。”
去公主邊當大宮是輕鬆又得臉的活,是其他宮求之不得,卻沒想到被蘇流螢拒絕了。
一進屋,穗兒關上門指著炕上的兩個大包裹,氣道:“聽說你調去伺候公主,我高興壞了,你看包裹都替你收拾好,正準備給你送去,沒想到……”
這兩日經歷了這麼多的起起落落,再次看到穗兒,蘇流螢心裡沒由來的生出一親切和溫暖,不由笑道:“你就這麼不想見著我啊。”
穗兒氣得呸了一聲,往炕上一躺,氣呼呼道:“別人都是削尖了腦袋往主子貴人邊鑽,而榮清公主又是這後宮最難得的好脾氣主子,還是皇上皇后最寵的嫡長,榮寵無比,別人真是求都求不來,你倒好!唉,沒見過比你更傻的人了。”
蘇流螢默默聽著發著牢,手將包裹裡的東西再拿出來,手在在包裹裡的白狐披風時,心裡微微一怔,眼落在一旁的披風上,不顧疲憊,起拿起盆子去院子將披風仔細的洗乾淨……
蘇流螢照常每日天不亮就起牀與一衆宮人去宮道上掃雪,日子彷彿回到從前,還是那個默默無聞的小宮,一切波折過往都與無關。
一連好幾****都帶著樓樾的披風在宮門口等他,想著將披風還給他再給他好好道句謝。可自從那晚他在牢房裡陪了自己一宿後,他像突然消失了般,蘇流螢再也沒有在宮裡見過他……
轉眼到了臘月初八。
樓皇后一大早就讓宮人熬好好臘八粥以及各緻點心小吃,各宮各殿的主子娘娘、以及宮外的命婦、皇親貴胄都會進宮請安,彙集皇后的永坤宮一起歡慶臘八節。
不僅主子們過節,宮太監們也每人分得一碗臘八粥過節,整個皇宮都沉浸在一片歡欣愉悅當中。
早早做完差事,蘇流螢與穗兒兩人在屋子裡,一邊著手一邊喝著暖暖的臘八粥。
穗兒連碗底都乾淨了,滿足的喟嘆道:“唉,如果天天過臘八節就好了,這樣不但可以休半天假,還可以喝的好吃的臘八粥。”
蘇流螢笑了笑,拿的碗去外面一起洗了。
寂靜的小院子裡飄揚著雪花。蘇流螢拿著碗來到井口,正要放下水桶打水,眼角的餘看到拐角站立著影。
所的院子是司設局最偏僻的西偏院,平時很有人過來。
蘇流螢正要回頭將人影看個仔細,卻聽到一道輕的聲音遲疑的響起——
“是……流螢嗎?”
聽到聲音的那一刻,蘇流螢全一震,顧不上地上的碗,轉就要回往屋裡逃,可那人已擋在了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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