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司北辰？

司北辰每天批閱奏摺那麼多，如果這是一份完的奏摺，當然樂意遞上去，但這份奏摺的不完，何必要去勞煩他？

就在沈長安準備拒絕時，不遠就有個小太監小跑著過來，大口呼吸了幾下，說道：「見過沈大人，見過徐大人。沈大人，陛下召見。」

聞言，徐德明挑眉，笑道：「看吧，這就是命數。沈大人速去吧。」

……

書房。

司北辰了脹痛的太，聽到外面通傳沈長安要進來的聲音時，才將手放了下來。

「以前總覺得父皇悠閑，不僅能夠管束我們，還能召見後宮妃嬪，甚至朝中權力平衡得也相當不錯，可正在的坐到這個位置上后，我才發現，做一個昏君容易，做一個明君，難！」

「陛下這番話，大可去和朝臣們說去，看看他們願不願意每天跪一個昏君。」

沈長安聽到司北辰的抱怨，無奈的笑了出來。

司北辰挑眉，「要不是每天告訴自己，要對得起他們這份尊重，朕早就不幹了。」

「陛下不做陛下了，那想要做什麼？」

「做什麼？自然是帶著沈卿你一路南下，遊山玩水，看見好吃的、好玩的，就都去試一試，才不枉這一生活著。」

司北辰說話間，對著沈長安出了手。

這意思是想要攬著沈長安懷。

誰料沈長安竟然掏出了一個奏摺，放在了司北辰的手上。

「……」

「陛下還是不要無端的做夢比較好，多多批閱奏摺，做個流芳千古的明君。」

沈長安苦口婆心的說道。

司北辰出無奈的表，「你啊，朕總是那你沒轍。」

雖然很無奈，但是司北辰還是打開了奏摺，看了起來。

沈長安留意到司北辰的視線落在了奏摺的結尾，有些張的說道，「這奏摺並不完善，還存在不的問題需要解決，但我已經想不出來了，要是你覺得麻煩，那就……」

「長安！」

司北辰打斷了沈長安的話，抬頭專註的看著，「作為你的伴，你遇到難題來找朕，難道不是理所應當？你為什麼那麼張？」

張？

沈長安面三分尷尬。

面對胡老和宋老時，雖然張，卻也從容不迫。

可面對司北辰時，卻總是不經意的就泄出了真實的心。

在司北辰面前，從來不需要偽裝，因為都會被看破。

「因為……你是陛下，你是天子，你有很多的事要做。」

沈長安沉默片刻，給出了司北辰理由。

但是這個理由，卻讓司北辰啞然失笑。

「長安，你是擔心耽誤我的時間？」司北辰將奏摺放下，手拉住了沈長安，稍稍一用力，便攬香懷，靠近耳畔說道：「可只要看見你，就不算是耽誤時間。」

「……」

沈長安耳朵都紅了一圈，臉頰也好像燒起來一般發燙。

司北辰悶聲笑了出來。

「你……你別取笑我！」

沈長安窘迫不已，掙扎著要起，卻被司北辰牢牢的錮在了懷裏。

「沒有，朕沒有取笑你，朕只是第一次發現，原來你也很朕。」

「什麼？」

沈長安聽到司北辰的呢喃，一時間愣住了。

然而不管沈長安怎麼追問，司北辰卻依舊不仔細說。

相反，追問得狠了，司北辰竟然直接拿起了奏摺，對著沈長安說道：「來，說說你這摺子上的問題所在。」

「……」

無奈，沈長安只好閉上，耐心聽了起來。

司北辰笑了笑，說道：「其實你的建議已經沒有任何的問題了，你現在提出的問題，全都是吹求疵。

「人無完人，自然事也沒有完善的事，如果非要追求一些細微末節的東西，來將整件事弄得烏煙瘴氣，那豈不是丟了西瓜撿芝麻嗎？

「你將學堂的事，想的太完了，力求每個人都能安安心心、自願的去讀書，發生任何的事和意外，你都要解決，可是你解決得了嗎？」

解決一件事，勢必要出現兩三件事，蝴蝶效應已經不用司北辰來說，沈長安自己都清晰明了。

所以這個摺子的極限，就在這裏了，最多也只能做到這一點了。

畢竟沈長安管不了所有的人，也不可避免的，有些人天生就不會念書，天生就不適合讀書。

「我明白了。」

沈長安敲了敲腦袋，嘆息道：「是我鑽了牛角尖了。」

「現在反應過來，還為時不晚。」

司北辰握住沈長安的手，對說道：「做一個皇帝，萬事萬也是做不好的，我希挖通運河，開展水上貿易，勢必就會有百姓說我耗費人力力挖河，肯定是為了自己觀愉快。

「我想要連通其他的國家一起互通有無，勢必朝中會有人覺得沒有必要，覺得我在卑躬屈膝的求存。

「長安，做一個皇帝都尚且如此，你也沒有必要太過於追求完了。」

「多謝陛下以作則，開導微臣。」

沈長安明白司北辰的苦心，由衷的謝道。

然而司北辰卻了下，「我還有一句話沒說。」

「什麼話？」

「人沒有完的，但在我眼裏，你就是完的。」

「……」

司北辰盯著沈長安的雙眼，呼吸都凝重了三分。

沈長安咽了咽口水，忽然掙扎著站了起來，「外面天已黑，微臣還要去看紫藤，告退。」

說話間，沈長安帶著自己的奏摺撤退了。

司北辰坐在原地，無奈的笑了起來，「長安啊長安，你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

這句話順著風，一路鑽進了沈長安的耳朵里，腳步又加快了三分。

以前倒是不覺得，可現在，司北辰就跟要吃的狼一樣，讓沈長安都擔心自己出事，但想想，要真的想做什麼，怕是自己也沒那麼容易逃掉。

沈長安低頭笑了笑，不復來時的心事重重，如今腳步輕快，踏進紫藤苑的時候，連宮都看出沈長安心不錯。

「安姨，你來了，快，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