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人無聲的看向了沈長安,眼中滿滿的有疑、也有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沈長安彎腰撿起了奏摺,拍了拍上面染的灰,對著宋老微微作揖,開口說道:「這奏摺之中所書寫的都是為了天下學子著想的事,不知為何引得宋老如此大怒?」
「為何?」
宋老冷笑一聲。
周圍的人頓時豎起了耳朵。
宋老在朝中地位超然,坐鎮中書院替天子排查奏摺、更是當代大儒,對於文學一塊的貢獻更是無人可其後背。
因為自地位在那裏,所以宋老哪怕是遇到再怒的事,也會一笑置之,輕描淡寫指點江山。
像是今天這般,口吐鄙之語的況著實是見。
但偏偏引起這般怒的罪魁禍首沈長安,卻口口聲聲說奏摺里寫的都是為天下學子著想的好事,誰能不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好事』?
「學生寒窗苦讀,唯有大毅力者能堅持下來,這才有資格,奪取那進朝堂的一線機會,可你這奏摺裏面寫的什麼?夏天得給學堂納涼,冬天還要燒上地龍,呵呵,這怕並非是去學習,而是去貪圖樂了吧!」
宋老氣的白鬍子都吹了起來,可見其憤怒。
聞言,其他人不僅唏噓。
「這寒窗十年,可不是空口白話說出來的,而是實打實的努力讀書,以汗澆灌,才能得到大無上的知識。」
「子就是子,連苦讀都無法理解通,只知道懶樂。」
「納涼、地龍?哈哈哈,可笑死個人了哦!」
「……」
頂著周圍的嘲諷話語,沈長安深吸一口氣,對著宋老恭敬說道:「宋老可看過這奏摺後面,對於建議的解釋?」
「前面尚且寫的讓人大肝火,後面難道還能有什麼必要的理由不?」
「宋老還是將奏摺看完,再說吧。」
沈長安雙手將奏摺奉到了宋老的面前。
中書院裏,固然因為其中坐鎮的老臣太過腐朽,所以需要注新的,但眼前的宋老卻並非是那樣的人。
宋老能夠人尊敬,一方面是因為自學識廣博,另一方面是因為他還虛心求教。
只要你能提出更多更有意義的知識,他都能接。
所以,沈長安希宋老能夠看完,看完這個奏摺后,他定然能明白過來的。
「沈大人莫要再犯傻了。」
「你一個子,做點小事就行了,何必要手天下學子的事?」
「你看看,現在因為你,宋老都氣什麼樣了。」
「還敢讓宋老看你的走著,真是可笑至極!」
「……」
然而不管周圍的同僚如何指指點點,沈長安仍舊目專註的看著宋老。
片刻,宋老冷哼一聲,將奏摺拿了過來,「那我就仔仔細細看個明白,也好過你這小輩揪著不放。」
重新打開奏摺,宋老從頭看起,再看這荒誕的提議還是忍不住的惱怒,但因為話也放出去了,他強忍耐著繼續往後面看。
越往後看,宋老的表就變換了起來。
「宋老這是怎麼了?」
「這怕不是被氣壞了吧!」
「是啊,這臉都不對了。」
「沈大人,你還不趕的謝罪,要是讓宋老氣壞了,你萬死難辭!」
「都住口!」
就在周圍人都在為著宋老說話的時候,宋老卻開口讓他們住。
所有人下意識閉上了。
接著,就看見了令他們驚訝的一幕。
宋老竟然雙手將這個奏摺合上,歸還給了沈長安。
「沒有看完就草草的下了定義,是我的不對。」
宋老歉意說道。
周圍的人頓時安靜如。
以前也不是沒見過宋老道歉,只不過每次道歉,那都是對方讓宋老由衷的敬佩,才會如此。
而眼前的沈長安,……
「宋老不必抱歉,沒有將經過完完整整的寫出來,也是我的疏忽。」
沈長安開口說道。
宋老嘆息一聲,「這奏摺之中的提議是好的,但也有需要改過的地方,所以我仍舊不能給你上遞陛下,當然,你非要遞上去的話,不過中書院,也是可以的。」
「宋老言重了,下既然遞了中書院,便是明白這奏摺之中的提議有所缺陷,但學識和見識有限,實在無從得知,厚,想請教宋老。」
沈長安做足了學生的姿態,並未因為剛剛的事,對宋老有半分的芥。
這樣的落落大方,反倒是讓宋老心生好。
「即將上朝了,你這奏摺拿回去,散了朝再來中書院尋我吧。」
嘩!
宋老聲音一落,頓時讓周圍的人無聲驚訝。
中書院是什麼地方?那是除了朝中的肱骨外,誰都不能靠近的地方。
如今宋老卻讓沈長安去中書院找他,這話外之意是認為,沈長安有為朝中肱骨的潛質?
一個子,怎麼可能?
相比起其他人的驚訝,沈長安從容不迫的接過奏摺,恭敬說道:「好。」
見到寵辱不驚的模樣,宋老捋了捋鬍鬚,「老了老了,脾氣越發是不如年輕人了。」
……
散朝之後,沈長安先是去紫藤苑看了一眼沈紫藤,得知有乖乖的吃飯,並且有了柳氏的陪伴,活潑了不后,這才放了心,轉去了中書院。
京城有兩個地方是全黑建築,一個是天牢,一個,便是中書院。
中書院全是漆黑的牆面,肅穆,猶如最高的審判,讓人屹立在前,便不自覺的產生敬重之心。
「沈大人請進,宋老已經恭候多時了。」
侍衛走出來,對著沈長安作揖行禮后,便在前面帶路。
沈長安隨其後,越過了黑的牆,便來到了一條黑的甬道,甬道兩邊都是靜室,每個人都在獨立的室批閱奏摺,而後放到一起,等待侍衛取走,一切無聲卻又有序的進行著。
「瞧,這就是我說的,極有想法的小輩,沈長安。」
侍衛帶著沈長安走最大的一個靜室,便轉離開,一抬頭,就聽到了宋老調侃的聲音。
宋老對著沈長安招了招手,「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中書院的院首,胡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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