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臨瀟有些薄涼的抿一道好看的弧度,沒有回答。
他們正站在人群的最外圍,不過前面的人都怕衝撞了太子,惹得殿下發怒,所以都下意識地往兩邊靠,中間太子和幾名隨侍的後反而就空了出來。
從顧雲聽的位置往屋裏看,正對著顧月輕委屈的哭臉。
「顧二小姐是個聰明人,」葉臨瀟看了一會兒,低聲笑了,「可惜了。」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就像是在戲樓看戲時,對臺上角的隨口一句評價,懶得解釋,也不想深究,只是有而發。
「不知王爺有何高見?」
「談不上,只是對楚見微有所了解,你們這位四殿下看著像個風月場上的老手,但骨子裏其實比誰都正經。你知道為什麼顧二小姐醒了,他卻沒有麼?」
「他不會喝酒?」
顧雲聽捧場地做了一番猜測。
「不錯,前年宮中設宴,散席前有武將敬了他一碗酒,他只兌水喝了半碗,出殿門沒幾步就倒了,最後還是被他的侍衛扛回去的,第二天的早朝都沒能趕上。」
「這麼說來,他應該不能對顧月輕做什麼。」
顧雲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怎麼不『二姐姐』了?」葉臨瀟戲謔地問。
「……這麼說來,他應該不能對『二姐姐』做什麼。」顧雲聽沒有地重複了一遍,並且著重咬了那個稱謂。
雖然這葉王爺沒再解釋下去,不過顧雲聽倒是明白他的意思了。
剛才有人說起四皇子「酒後失德」,所以他必定是喝了酒,而喝了酒的他就不可能對顧月輕做什麼。
究竟有沒有發生什麼,別人不知道,可當事人自己清醒過來是再清楚不過了的了,可顧月輕卻擺出了一副他們發生了什麼的樣子,明明既又忿,卻並不解釋,也不急著把裳穿好,只一味坐在竹榻上哭著說一些沒有實際作用的否認的話。
若人們覺得是那種楚楚可憐的小白花,那麼就可以理所當然地認為是被嚇住了,不知所措。
可偏偏本不是什麼小白花,而是人蛇。
「王爺的意思是,二姐姐其實是在等四殿下醒來,可惜他酒量實在堪憂,就算宴會上的酒不烈,一時半會兒也不能如所願,所以才說是可惜了?」
葉臨瀟不置可否,清澈的眸子裏卻噙著笑。
這顧月輕大概是察覺到那傅湘兒在酒里下了鴛鴦,又不知怎麼遇上了這四皇子,所以才將計就計。照這葉臨瀟所言,那四皇子是個正人君子,若是醒來發現自己酒後「玷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想來定會給一個名分,也會當著眾人的面攬下所有責任,為正名。
可假如四皇子等人們散了都還沒醒,那麼之後就算如願嫁給了四皇子,也總會有人說他們是無茍合在先,遮醜在後。
四皇子份貴重,人們只會誇他有擔當,可到顧月輕,背地裏應該就沒什麼好話了。
不過即便是這樣,也不算吃虧。
前天不還為了顧伯爺給安排的婚事而尋死覓活麼,這下不僅擺了那個不滿意的未婚夫婿,還半隻腳踏進了四皇子府邸的大門。
傅湘兒的這一招,對而言,堪稱一場及時雨。
顧雲聽的目暼過屋,突然有些意興闌珊起來。好端端地看著一場結局未卜的戲,卻被忽然劇,任誰都會覺得不快樂吧!
「葉某打算去別走走,三小姐可有興緻一起麼?」
「不,王爺慢走。」顧雲聽面無表地拒絕,連基本的虛與委蛇都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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