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蓉娘瞧著在煮的湯圓已經差不多了,便示意惠王妃可以不用再做了,然后人打來了水,給兩人凈了手,又抹上了香膏后,就帶著沈君兮和楊芷桐去了偏殿喝茶。
“這就說來話長了。”紀蓉娘輕飲了一口茶道,“聽慈寧宮的人說,那晚宮里來賊,驚嚇到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被嚇得心神不寧,喝了兩日安神湯后,竟又開始咳了起來。”
“醫院的太醫們按照之前傅老太醫留下的藥方給太后娘娘煮了藥,可這次的藥效卻是差強人意。”紀蓉娘就微微搖了搖頭道,“現在醫院的那些人,一個個都是焦頭爛額的,如臨大敵。”
“可這次……為什麼沒有繼續宣傅老太醫進宮?”沈君兮就很是不解,既然之前是傅老太醫治好的,可為何這一次不再邀一次?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紀蓉娘嘆道,“不知道為什麼,太后娘娘好似很是防備我,不讓我打聽太多有關慈寧宮的事,我又何必去討那個不痛快?”
“那現在在太后娘娘跟前事疾的還是太子妃曹萱兒嗎?我怎麼聽說前段時間太子側妃薛氏又生了個兒子,在太子府里很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一旁的楊芷桐卻是突然道,“我們都在猜,太子妃再繼續這麼在慈寧宮住下去,在東宮的地位怕是會岌岌可危了。”
聽得這話,紀蓉娘卻是看著惠王妃楊芷桐正道:“這樣的話,以后休要再說了!你在我宮中說說還無妨,倘若在別被人聽了去,難免給你落下一個好搬弄是非的口實,于你,于瑞兒都不好。”
楊芷桐嚇得趕同紀蓉娘道:“是兒媳淺薄了,以后定當不敢這麼說了。”
紀蓉娘便同沈君兮和楊芷桐嘆道:“這兒畢竟是宮里,我就擔心你們一不留神說錯了話,被人揪住了小尾,到那個時候再補救就麻煩了。”
“原本,我還想留著你們用過晚膳再走,可現在宮里正是多事之秋,在吃過那碗湯圓后,你們就離宮吧,最近若是不得皇上的召喚,最好還是不要得宮來。”紀蓉娘便凝了神道。
楊芷桐因為之前說錯了話,只敢喏喏地應著,可沈君兮卻覺察出了姨母這話里的蹊蹺。
想著和趙卓是因為有事相詢才進的宮,自然不能就這樣離開,也就笑道:“七哥還沒有過來給姨母請安,我在這兒等到他再一起走。”
楊芷桐聽了,也以同樣的借口說自己要等趙瑞。
紀蓉娘倒也沒有疑其他。
正好這時睡了一路的嘉哥兒醒了過來,春娘在給他喂過后,就將他抱到了沈君兮的跟前。
紀蓉娘還是上次跟昭德帝到壽王府去探趙卓時抱過一會嘉哥兒,見他這會兒醒了,也就把嘉哥兒抱在了懷里,逗弄了起來。
“這孩子還真是愁生不愁養,沒想到一轉眼老七的孩子也這麼大了。”紀蓉娘就好似自言自語地慨著,“來,嘉哥兒,給皇笑一個。”
因是剛睡醒,又吃得飽飽的,這會兒的嘉哥兒心正好著,因此紀蓉娘一逗他便笑,胖乎乎的樣子,真惹人。
“他這樣子,長得還真像老七小的時候。”紀蓉娘就瞧著嘉哥兒的眉眼道,“真似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說笑間,趙卓和趙瑞兩兄弟也就聯袂過來了。
他們兩剛從書房見過昭德帝,兩人還在為開春后是否要修河堤一事爭論著,老遠就能聽見他們兩個的聲音。
“這馬上就要春汛了,這個時候修什麼河堤?”趙瑞堅持自己的主意道,“要修,那也得是秋冬季,那會兒河里的水,事半功倍。”
可趙卓卻不認同地搖頭:“正是因為要春汛了,不趕抓時間加固河堤,一旦汛期來臨,之前的河岸不加以鞏固,一旦垮堤,沿岸的百姓定會遭災。”
兄弟兩還爭執,可見到已到了紀蓉娘的跟前便住了。
紀蓉娘也覺得奇怪:“修河堤的事怎麼會找你們二人商量?這不應該是工部和戶部的事嗎?”
趙瑞就笑道:“剛在書房與父皇閑聊,正好說到了這件事,父皇就說想聽聽我們兩的意見,我覺得應該在干涸期筑堤,而七弟卻覺得應該趕在春汛前修繕一次……”
“不過是父皇隨口問了那麼一句而已,”趙卓也跟著笑道,“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就這樣聽我們兩人隨口說?”
紀蓉娘這才放下心來。
“最近宮中很是多事,我也就不留你們了,都早些回去吧!”見兩個兒子都過來了,紀蓉娘就下起了“逐客令”。
趙瑞和楊芷桐來了有好一陣了,即便紀蓉娘不趕人,他們也準備出宮了。
可趙卓卻是因為有事而來,也就笑著同趙瑞道:“我還小坐一會。”
趙瑞也知道趙卓之前傷的事,見他稍微好了些就了宮,大概是特意來讓母妃瞧瞧,好讓不要跟著擔心。
趙瑞不疑有它,便帶著楊芷桐和趙葳先行離開了。
自趙瑞離開后,趙卓先是同紀蓉娘說了一會兒閑話,而后才從襟里取出了傅小太醫寫給傅老太醫的那一封信。
起初紀蓉娘并不懂趙卓的用意。Μ.166xs.cc
可在看完那份信后,紀蓉娘整個兒的就好似篩糠地抖了起來。
沈君兮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才讓紀蓉娘免于摔倒在地上。
“這信……你是從哪兒得來的?”紀蓉娘就看向趙卓道。
“自然是傅老太醫給的。”趙卓極力地控制著自己的緒,“這封信傅老太醫藏了十七年,若不是我問起他,他原本打算讓這個跟著他進棺材。”
紀蓉娘聽著,就忍不住流下了淚來。
“十七年了,原來我不是唯一守著這個的人!”紀蓉娘就好似松了一口氣,然后了眼角道,“你們二人隨我來。”
也就帶著沈君兮和趙卓穿過了偏殿,到了一間平日里放服的大柜的隔間里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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