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挪就沒地方了!
蘇婳忍無可忍,只好直截了當地道:
“殿下莫要再挪過來了。”
“好。”拓拔樾點頭,“那你與孤說說,你剛才為何賭氣?”
“我沒賭氣。”蘇婳一口咬定。
拓拔樾笑,像哄孩子一般哄,聲音中有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好,沒賭氣,那你說說,你剛才為何不說話?”
蘇婳默了默:“我與寵妾滅妻的男人無話可說。”
寵妾滅妻?!
拓拔樾覺得自己冤枉極了。
他漲紅著一張俊臉辯駁:
“孤連妻妾都沒有,哪來的寵妾滅妻?”
蘇婳反問:“既然不是寵妾滅妻,那你為何護著那柳姨娘?”
“孤哪里護著了?”
拓拔樾一頭霧水,聲音中夾帶著一不易察覺的委屈。
蘇婳道:“誰益誰便有殺人機。原配沒有兒子,平遠侯一死,家產全歸柳姨娘母子所有。原配有什麼好?若要殺人,至也得等自己有了兒子再手。現在手,豈不是為他人做嫁裳?”
拓拔樾解釋:“這個道理,孤也想過。可人很多時候是沒這麼理智的。孤之前理過幾樁后院殺人案,其實雙方并沒多大的利益糾紛,殺人犯純粹就是因為氣不過,一時沖才殺的人。”
蘇婳問:“你說的后院殺人案,都是小妾和子們之間的互殺吧?一家之主都是活得好好的吧?就算有一家之主被人殺死的,兇手也是小妾和子們吧,可曾見有哪個原配殺死一家之主的?”
拓拔樾怔愣地著,一臉認真思索的模樣。
蘇婳道:“你們男人,太不了解人了。小妾明知男人有妻子還愿意做小,不是因為有多男人,而是為了錢財,但站在你們男人的立場上看,會覺得這個人好我,寧可做妾也要跟我在一起。男人都喜歡這樣想,因為這樣想能大大滿足男人的虛榮心,覺得自己好有魅力,這麼年輕漂亮的人愿意做小跟著我。所以男人打從心里相信小妾。”
“小妾為了討男人歡心,不管男人做什麼,只要不損害到自己的利益,都會支持,哪怕男人覺得狗屎好吃,也會鼓掌說這個最味了,快吃快吃。如果男人服用能使男人變得更男人的藥,小妾也會大力支持。小妾對男人百依百順。男人跟小妾在一起舒心極了。再加上小妾年輕貌,男人怎麼可能不被迷住?”
“原配則正好相反。如果男人吃那種藥,原配首先想到的是那藥會傷害到男人的。會阻止。再加上年紀比小妾大,自然越來越不男人待見了。”
“除非有特殊原因,按正常推理,原配對男人往往是一片真心。哪怕沒有真心,也做不出殺害男人的事。”
“你就這麼篤定?”拓拔樾一臉狐疑,“原配就不會因恨殺死男人嗎?”
蘇婳道:“哪怕深被辜負,這世上也只有男人殺死原配,斷不會有原配殺死男人的,除非況特殊。”
拓拔樾問:“什麼況特殊?因恨這種況還不特殊嗎?還能怎麼個特殊法?”
蘇婳道:“比如,男人曾殺死原配全家,原配為了報仇嫁給男人。這樣的原配,一開始就奔著報仇雪恨來的,機不純,一旦有機會,是會殺死男人的。如果沒有類似特殊況,原配是不會殺死男人的。”
“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拓拔樾還是有些不信。
蘇婳突然湊近他,馨香的氣息乍然灌他的鼻腔。
他猝不及防,俊臉紅了一片,連耳子都紅了。
近距離看蘇婳,愈發覺得白如玉,沒有半點瑕疵。
他甚至能看清每一睫,又黑又長,帶著自然的卷翹。
覺到全朝某個地方急速涌去,拓拔樾的臉紅得都快要滴了,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好在蘇婳的心思都在說服他上,并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
蘇婳靠近他,用盡可能低的聲音說道:
“皇上后宮佳麗無數,每個月能陪伴皇后娘娘的日子也就那麼幾天,皇后該有多寂寞?心中又該有多哀怨?可哪怕皇后委屈,哪怕有朝一日皇后因生恨,殿下覺得,會殺皇上嗎?”
轟——
一席話,將拓拔樾旖旎的思緒瞬間拉回。
難怪蘇婳會突然靠近他,這種話,哪怕是在馬車里,也不能說得太大聲,萬一被剛好車而過的有心人聽到怎麼辦?
拓拔樾的紅湊近蘇婳,在距離耳垂不到一指寬的位置停下,灼熱的氣息噴得耳垂發燙:
“蘇婳,你這膽子未免也太大了,竟然敢拿我父皇母后說事,你就不怕孤把你抓起來問罪嗎?”
蘇婳覺整只耳朵都在著火。
挪了挪子,與拓拔樾保持兩拳距離,這才覺呼吸順暢了些。
“我不是有意冒犯,只是,如果不這麼說,殿下怕是無法理解。”
拿邊人為例,最能讓人明白過來。
拓拔樾沒有反駁,因為蘇婳說的沒錯。
事實的確如此。
他從小中劇毒,沒有病發時跟正常人無異,一旦病發,那便是生不如此的折磨。
每次都是母后陪在他邊。
一開始,父皇還會經常過來,漸漸地,病發的次數多了,父皇也就見怪不怪了,很再過來陪他。
連他病發時父皇都沒怎麼陪在母后邊,其余日子,就更別指父皇會怎麼陪母后了。
自他有記憶中,父皇陪在母后邊便是之又。
母后偶爾也會有怨言,但對父皇卻是絕對的忠心不二,絕不可能因生恨殺父皇,連這樣的念頭都不會一下,這一點他深信不疑。
因為是自己的親生母親,所以他一直都覺得:
母后對父皇忠心不二是天經地義的。
可是憑什麼呢?
母后,為什麼就不會因生恨呢?
見拓拔樾一臉茫然,蘇婳低聲解釋:
“這就是原配。除非有特殊原因,否則原配對男人,是有一種生死與共白頭偕老的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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