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皇帝在慈寧宮，三問沈夫人。

“沈家是否故意藏匿前朝余孽？”

“沈家是否策劫獄救走罪犯沈星晚？”

“沈家是否知不報，勾結前朝勢力對大啟有造反之心？”

沈老夫人跪在地上不卑不，擲地有聲的答，“沈星晚不是什麼前朝余孽，是沈家的脈。沈家要是有其他想法，本不會等到今天，有更好的時機。”

這話答的夠氣。

皇帝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位滿頭銀發的老太太，冷聲道，“有什麼話，老夫人公堂上去辯解吧。”

第二天，老夫人被送回了沈府。

同時，沈府也被林軍圍住，大門上了封條，不準任何人靠近也不準任何人進去。

這是抄家的前奏。

盛京所有人的目，瞬間集中在了沈家。

在一片熱議里，這個歷經幾朝的古老氏族的過往，也被翻了出來。

謝灼華急的里都起泡了，這卻不是能手的事，甚至這個節骨眼上，連謝家都不敢明正大的幫沈家。

“姑姑，沈家會有事嗎？”

這個陣仗太嚇人了，上次有這個待遇的左相，最后可是被抄家誅了九族。

皇后的面也不好看，但還維持著冷靜和鎮定，“老夫人會有辦法的，什麼沒經歷過，不會毫無準備。”

而在被圍的這幾天里，沈家確實安靜的過分，看起來似乎認命了，沒有任何的小作。

到了三堂會審這一天，沈家大門終于開了。

沈四叔扶著老夫人走在前面，沈清然手里捧著一個木箱跟在后。

史臺里，早就坐滿了人。

所謂三堂會審，指的是史臺，刑部和大理寺。

今日以刑部侍郎為主審，其他兩堂陪審。

因為牽扯甚大，帝后親自到場。

甚至六皇子四皇子，扶桑王黎晞都到了，還有不員宗室。

可以說是這幾年來，最聲勢浩大的一場會審。

三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進去，跪在堂下。

史臺大夫，開始念狀紙。

洋洋灑灑幾大篇，無非是說沈家故意勾結前朝勢力，養大前朝公主，又伙同他人劫獄，火燒大理寺。

條條都是可以抄家滅族的死罪。

等狀紙念完，刑部侍郎用驚木一拍桌子，“沈氏一族可認罪？”

老夫人直的腰板，“沈家不認，加之罪何患無辭。沒有鐵證，沈家不認。”

刑部侍郎又把南宮弦那套說詞拿了出來，沈老夫人道，“只要在給沈家一點時間，沈家自然有辦法可以證明沈星晚是沈家的兒。”

可惜的是，皇帝明顯不想給，他恨不得現在就弄死沈家。

刑部侍郎心里嘆了一口氣，面上卻一拍驚木道，“沈家拿不出有力的證據來，無法證明沈家的清白。”

這是要按頭沈家的死罪了，所謂的三堂會審就像個笑話，就這麼迫不及待的給沈家定罪。

三位大人已經開始討論，應該給沈家判什麼樣的罪了。

在場的人心里都知道怎麼回事，但是沒有人站出來為沈家說話。

當皇帝要想一個人或家族死的時候，他做什麼都是錯的。

很快有了結果，刑部侍郎將罪折呈給皇帝看，皇帝裝都不帶裝一下的，現場就開寫圣旨。

皇后著急的著沈老夫人，黎晞幾乎快要忍不住站出來。

沈老夫人鎮靜的看著皇上落下最后一筆，高聲道，“臣婦還有最后一句要說。”

刑部侍郎咳了一聲，“你說。”

老夫人道，“沈家曾經在之時，周旋于兩國之間，力保這方水土和百姓，沈家的郎兒郎們，多次為了這方水土賠上了自己的命，沈家無愧于任何人！”

整個史臺雀無聲，或許隨著時間的流逝和沈家的沉寂，民間早就淡忘了這個曾經被稱為第一世家的“氏族。”

可是在場的人都長于勛貴之家，從小飽讀史書。

從大啟往前推的三朝，很多大事件里都有沈氏一族的影子。

沈家出過開國皇后，出過赫赫有名的將軍，更出過力挽狂瀾的名士。

對于，皇帝迫不及待的搞死這樣一個家族，大家心里各有猜想。

刑部侍郎，“這并不能洗清沈家犯下的罪孽。”

沈老夫人低頭諷刺一笑，或許沈家最大的罪，就是當初本不該出手。

沈老夫人滿臉驕傲的道，“大啟建朝之初，佛桑作。當時的沈家六小姐，曾經以子之為帥，四勝佛桑。”

“當時的丞相三登我沈家的大門，請當時的六小姐沈云星出手！”

這確實是沈家值得驕傲的過往，那段的日子里，沈家雙星一文一武名天下。

沈三小姐沈云安，以子之作為謀士，素手謀天下。

沈六小姐沈云星，耍的一手好槍，四勝佛桑，為傳奇。

這樣的氏族，皇帝會忌諱也算意料之中。

沈老夫人臉上出笑意來，“沈六小姐后面答應出征佛桑，是因為先帝給了沈家一個承諾。”

所以已經因為幾次戰爭，傷嚴重的沈云星，才會賭命在次出征佛桑。

就是為了這個承諾，為了給沈家拿到一個護令。

皇帝心里有了不好的預。

可是這麼多人看著，他總不能阻止老夫人說下去。

老夫人對沈清然道，“把箱子打開。”

沈清然拿出特制的鑰匙，啪的一聲一下打開了木箱。

清河公主的位置離沈清然最近，看清里面的東西一下站了起來，“圣旨？！”

沒錯，木箱里放著一張明黃的圣旨和一張令牌。

員們忍不住長脖子看了過去，有眼尖的一眼看到了，令牌上明晃晃的三個字“免死令！”

心里忍不住嘆，這就是歷經幾朝，曾經第一氏族的底蘊嗎？

手里竟然握著這種東西。

老夫人的聲音緩緩響起，“開國皇帝，賜下免死令牌和圣旨，承諾沈家無論將來犯下什麼大錯，都有一次得到饒恕的機會。”

“清然把圣旨給大學士看看。”

陶大學士著頭皮接過圣旨看了起來，小心翼翼的道，“這的確是圣祖的筆跡。”

一時間，整個史臺無人說話。

皇帝怒急攻心，忍不住道，“好！沈家真是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