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嗎？”

皇上疑的來了句：“沒有吧？”

結果外頭人回稟：“已經下了一會兒了。”

皇上這才留神聽了聽：“下得還。”

這人耳朵是被塞住了？這麼明顯的雨聲，顧昕在室都聽見了。

“下雨也好，這連著幾天都悶悶的，是該下場雨了。”皇上笑著說：“這孩子一出生，就帶來了一場好雨。唔，他名……”

顧昕趕攔住：“如果要雨啊霖啊的就算了。”

這也太隨意了，孩子降生趕上下個雨完全是巧合，也不能因此就把名字給定下來吧？

皇上從善如流，完全沒有要和顧昕爭執的意思：“那就先等等，想好了再取。”

也是，因為生下來逢著正好下雨而得名，顯得輕率了，確實配不上自己兒子這份。

顧昕心里還懸著一件事，即使又困又倦，還強撐著問：“太醫看過孩子了嗎？孩子一切都好嗎？”

“好得很，太醫看過了，說孩子哭聲洪亮，樣樣齊全，雖然比預定的日子早落地了幾日，但是個很康健的孩子。”

康健……康健就好。

但顧昕心里頭的另一重擔憂卻無法訴諸于口。

太醫未必看得出來孩子質是否特殊，也許只有顧峪才看得出來……但顧峪如果真的斷言這個孩子質特殊，要把他帶走……顧昕是一萬個舍不得，也不能答應。

攥著皇上一角袍袖：“孩子……就放在我邊，不要讓母抱走。”

皇上一口應了：“就放你邊，你陪著他，他也陪著你。孩子在你肚子里住了十個月，乍然一分開你舍不得，他也一定害怕，還是讓你們在一的好。”

他怎麼……這麼懂的想法？

顧昕確實舍不得。

本來孩子在肚子里，現在突然間分開了，不但覺得肚子里空了，連心里也空了一大塊。如果真要讓旁人把孩子抱到看不見的地方去，顧昕真的舍不得。

“我……睡一會兒，就一會兒，記得把我醒……”

太困了，也太累了，好象從來沒有這麼累過，全的骨頭好象都被走了一樣，塌塌的連指尖都抬不起來。

“睡吧，朕就在這兒，一會兒就醒你。”

顧昕幾乎是瞬間就沒了意識。

皇上輕輕替顧昕理了一下散的頭發，就這麼坐在床邊守著。香珠有點兒急，這屋子還沒收拾停當呢，皇上坐在這兒真是一點忙都幫不上反倒礙事。

幸好褚懷忠很得力，適時過來說：“皇上這一日都沒進食了，膳房讓人送了宵夜過來，皇上多墊幾口，可別熬壞了龍，”頓了一下他補上一句：“貴妃娘娘和小皇子可都仰仗著皇上呢，皇上更要多加保重才是。”

香珠也趕勸：“褚公公說得是，皇上且移駕就在旁邊側殿歇息，娘娘這邊，還要請接生姑姑進來看一看形。”

皇上上應著，可就是坐在那兒不舍得起離開，仿佛看一眼妻兒就吃了天大的虧一樣。

“皇上，好些事兒還等著皇上拿主意呢。”褚懷忠趕上前扶了一把，算是半勸半架的把皇上給拉走。皇上一出去，香珠才敢松口氣，招呼人進來趕收拾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