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塊“坊市”地方不算大，但是貴妃顯然逛得很盡興，趙良公公得了賞就是明證。

這坊市辦得可以說是皆大歡喜，那些從宮外直接搬進來的貨品差不多都被賣空了，連餛飩都賣空了鍋，就連唱戲的兩個伶人，一晚上斷斷續續的也沒收打賞。

顧昕這一晚過得很是充實，等到躺下來的時候也很是疲倦。

在皇上耳邊輕聲說：“這事要是傳出去，會不會又引來一堆人挑刺罵街……”

把朝臣上書稱為挑刺罵街，皇上覺得有些好笑，但也不能說說的不對。有些人確實太閑了，眼睛只盯著京城、盯著宮里這麼一畝三分地兒，指著靠這個一戰名呢。

貴妃的人在自己院子里搞個民間集市的樣子散散心，這本不是什麼大事，既不勞民也不傷財，但這事兒若傳出去，不知道要被那群人褒貶什麼樣。

“不要。”皇上輕聲說：“你累了，睡吧。”

顧昕嗯了一聲，覺到邊這人輕輕靠近，角被小小的啃了一下。

顧昕出手無意識的抓了兩下，揪住了他的一片襟：“別作怪……”

皇上果然沒有再作了，輕聲說：“睡吧。”

顧昕這一覺睡得特別沉。

象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著自己的夢境。

夢境中站在渡口邊，前不遠有人正在送別。披著斗逢帶著風帽的子已經上了船。

選在黎明時分，天還未亮的時候送別，大約是為了早些上路方便，也可能是為了避人耳目。

的父親向招了一下手，還是模樣的顧昕走上前去。

在渡口邊跪下，鄭重的磕了個頭，送別曾經關養的母親。

站在船頭的那個子發出一聲忍的嗚咽，往前走了半步，又扭過臉，輕聲說：“地下涼，快起來吧。以后……你要好好的。”

顧昕嗯了一聲。

父倆站在原，看著船離了岸，漸行漸遠，槳片打水的聲音一下又一下的，也終究是聽不到了。

“你若掛念，將來我帶你去探。”

“嗯，”顧昕輕聲說：“還是不用了，只要過的平安就好了。”

通書信也好，去探也好，都很有可能會破壞平靜的生活。

只要知道過得好就行了。

父倆沒有回去，也上了另一條船，駛向另一個不同的方向。天漸漸亮起來，河道不是那麼寬，船一多，就時時要停下來等候。有人劃著竹筏子靠過來賣吃食，父親給買了兩只粽子。

粽子裝在籃子里，雖然用布蓋著，也已經有些涼了，不象剛出鍋時那麼糯，一涼了，就有些，得用力嚼。

剝了一只粽子，先遞給父親，然后才剝了一只給自己。

粽葉清香，里面裹著豆粒和紅棗，滋味很不錯。

“等到劉家集，給你買鎮上的鹵，咸香味。”

顧昕只是點點頭。

父親沒說的話大概是覺得這頓早飯太過潦草簡陋，怕吃不慣。

顧昕也不算，半夜就起，沒有睡足，船上還搖搖晃晃的不穩當，并沒有什麼胃口。?0?2

等船再前行的時候，太升起來了，照在水面上，波反映進船艙，耀得人眼前一片明，什麼也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