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才人這邊兒著急且不說，會寧宮這邊得了一個消息。

“啊？”香珠詫異：“人沒了？”

趙良點頭，大冷的天他走得急，又出了一頭汗，趁這會兒趕，不然再出去吹了冷風，那要凍病的。

“怎麼沒的？”香珠招呼一旁的小宮綠梅：“給趙公公倒碗茶來，吃了茶慢慢說。”

趙良也沒同香珠客氣，他也確實口干舌燥的。接過茶來一口氣灌了，才接著說話：“確實是沒了，行宮那邊報過來，說是人不見了，還沒等宮里發消息過去說務必找到，又有消息報來，人找到了，不過是從井里撈出來的，行宮那邊的人驗過無誤，確實是李氏。”

香珠納悶：“從井里？自己跳的井？”

趙良說：“這誰知道呢？反正李氏一直瘋瘋顛顛的，行宮那邊的人并沒有多有意苛責們姐妹，說實在的，他們也小心著呢，李妃畢竟跟了皇上這麼多年，還曾經是一宮之主，他們怕李妃將來可能還會再有翻的一天，不但沒給分派活計，聽說還抓過一次藥給治風寒。”

“倒便宜了。”香珠對李妃始終不能釋懷。

李妃就是壞，就是毒，落到這個下場純粹是咎由自取，香珠半點不會同。

“但是李妃的瘋顛之癥，卻是越來越嚴重了，連妹子小李氏也不了，后來跟行宮的人說，要和分開來住，行宮的人倒是沒應，多半還是覺得們姐妹在一起，畢竟還是有個照應的。”.七

“照應？”香珠撇了下：“我看小李氏對這個姐姐也沒什麼分。”

“說得是，就李氏那種人，誰能跟有分？”

當時還在宮里，李妃對李才人，那是既要用，又要，的脾氣那樣壞，宮太監說打就打，蔣貴人也被罵過罰過，李才人雖然和是同姓一個李，但是也吃過苦頭。

再說了，要不是李氏自己折騰作死，皇上待也算不薄了。結果非要跟貴妃娘娘拼命，李才人也是連累，這才被一起廢黜貶出宮的。不恨就算不錯了，還能照應什麼？

“是啊，聽說們兩個整日鬧騰，李氏……嗯，后來啞了。”

“啞了？”

“是，這個消息我之前也不知道。似乎是失心瘋，總是胡諂一些大逆不道的話，很不統，行宮那邊的人往宮里回報過，這事兒都沒到娘娘這邊，宮里就吩咐過去給灌一碗藥，讓安生些別再瞎說。”

這個事兒趙良都不知道，香珠就更不知道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剛冬那會兒吧。”

香珠想了想：“那這回到底是怎麼死的？是失足？”

“這個誰知道呢，據說驗看過尸，雖然有點傷痕，但是瘋了嘛，本來就經常折騰得上有傷。看死狀，也就是溺水死的。”

“死了也好。”

省得還有后患。

雖然香珠覺得李氏不可能再翻了，但死了最好。俗話說斬草要除嘛。

“那妹子呢？”

“小李氏還是繼續在行宮待著唄。”趙良一攤手：“不過李氏一死，行宮那邊對可能不會象以前那麼客氣，別人干什麼活兒也得干什麼活兒了。”

行宮那邊都改牧場了，據說跟別的皇莊差不多，牛羊馬都養著，連鴨鵝都有，主要的活計就是天天伺弄這些活，割草、拌料，汲水，清掃棚圈。說起來并不算是特別勞累的活計，一般人也做得了。

但是小李氏在家的時候也是有丫鬟伺候的，進了宮當才人也不用勞作，讓干這些活兒，可是有得苦頭給吃了。

香珠進殿去的時候，顧昕正在翻畫冊，這是皇上特意讓人給送來的人，都是宮中珍藏。

畢竟有了孕，寫字、做針線什麼的，都怕會累著，看書最好也不要，字小傷眼。所以顧昕現在，要麼是讓識字的人給讀書，只用貢獻耳朵來聽——總不能說耳朵也能累著。要麼就是找點有趣又不花力氣的事做。

比如皇上讓人找來的這些畫冊。

還別說，顧昕喜歡這些畫冊的。

主要是，以前都覺得，畫冊是十分高雅的玩意兒，那些山水啦，竹石啦，雪著梅花啦，垂柳依依之類的，不是太看得懂，也不是特別喜歡。

現在一看才發現不是這麼回事兒，宮里什麼畫冊都有，皇上知道不那種特別素雅的，就沒讓人送，送來的這些都有意思。

宮里有畫師，這些畫師反正不能天天皇上和妃嬪們畫畫吧？可也不能整天閑著不是，俗話說，三天不練手也生。畫師們可畫的東西很不呢，而且因為個人的長不同，畫的東西也就不一樣了。

這些畫稿，多數收藏在宮中，就了顧昕手上這些畫冊的主要素材來源。

顧昕現在拿的一本是人像。

看上面的日期標注，這是是三四十年前，宮中選秀的時候，畫院的人為一些待選子畫的畫像。畫這些畫像的原因應該是為了給負責選秀的人，還有當時的先帝過目。

這一本畫冊有三四十頁，也就是說，里面有三四十個子。

能夠過了層層挑選到了有資格被畫像的姑娘，肯定生得都不差。

畫師下筆的時候，可能還會化一二，所以看起來個個兒都不差。

顧昕覺得這個畫師也是個妙人。有的畫師很有名氣，但是畫出來的人吧，似乎都是一個樣子的，男的端方，的端莊，飾一板一眼，紋不錯。姿勢呢，也很呆板。但這個畫師，嗯，畫出來的這些姑娘，各有姿態，頗風。

比如中間有一頁，這姑娘穿了一件藍，頭發挽了螺髻，上面簪的是一朵蝴蝶花，看著就很清秀俗。后面有一個姑娘，臉稍微圓一些，眼睛大大的，頭發梳的是雙鬟髻，腰間有一個繡花荷包，就是很普通的如意荷包，但荷包下頭的穗子編了花朵樣式。

畫師應該不會生的給們添這樣的妝飾，應該是本來就系了這樣一個荷包，而畫師發現了這個別致的飾，就給畫到了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