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聞言卻是冷聲。
“沒什麼好說的,請王爺出去。”
方才那一瞬倉促至極,但夜聽瀾還是看清了玉屏頸后的那片疤痕。
那樣的疤,他一個男人看了都覺嚴重,何況晚這個主子。
知曉現下心不好,夜聽瀾猶豫了一下,還是轉退出去。
“本王在外面等你。”
晚想說隨便,但他邁步出去的速度明顯要更快,漫不經心掃了一眼,便也由他去了。
只涂玉倒是不費功夫,但玉屏上還傷了幾脈絡,晚用針法幫疏通過后,天已經漸沉。
“你等著,我去打些熱水來。”
出門卻發現夜聽瀾竟然還在。
棠樹下的玄清冷孤寂,落日余暉爭相灑落,投出一道細長又寂寥的剪影。
晚邁步,一腳不偏不倚,正好踩在了那影子的頭上。
那抹玄應聲轉過來。
“好了?”
這一句暗含喑啞,有幾分久未開口的粘稠。
晚看了一眼,沒打算理,徑直邁步往外去。
夜聽瀾卻是一反常態的起了耐心。
去后廚,他跟著,燒熱水,他看著,提水回去,他搶先一步接過……
純粹就是應了那個詞,魂不散。
晚心中的煩躁到達頂點。
“王爺到底想干什麼?”
夜聽瀾看一眼,提著水桶的作未停,“本王有話要同你說。”
晚沒好氣地走在前頭。
“你也可以不說。”
回了院子,一把拎過水桶便又進了屋。
玉屏還趴在榻上,聽得靜正想起來幫忙,卻又被晚住。
“別別,你別起來,不然一會兒那藥該不均勻了。”
用藥制止,玉屏只好又老老實實趴了回去。
晚將帕子放在熱水里頭浸,上前替緩緩起子。
玉屏見狀哪里肯。
“小姐,奴婢還是自己來吧……”
晚皺了皺眉將按住,“又忘了我方才說的話了是不?”
“不敢,可您是主子,奴婢怎能讓您伺候……”
主仆有別,小姐金尊玉貴,又豈能做這些。
晚卻是不在意。
“這有什麼,玉屏,在我心里,你我從來都不僅僅是主仆。”
從來到這個世界起,玉屏便是最堅實的后衛,最忠誠的伙伴,是永無條件偏向的信任與執著。
待,也從來都不只是主仆之間。
“小姐……”
玉屏淚汪汪看,心中被風蕓激起來的那點兒不愉快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
視線察覺到外頭停留的那抹暗影,眼神怯了怯,又弱聲。
“小姐,方才王爺就來找您,您可曾說上話了?”
雖說小姐方才是在給調理子,可這麼大一尊佛擺在院里,這心理力多是有點兒大啊……
晚本不想理。
“別管他,你且同我說說,分開這麼久,你都在軍營里做了些什麼?”
主要是想確認一下自家白菜地的完整度。
玉屏原本還有所顧忌,被纏著問了兩句,當即也吐槽起李承焱的“惡霸”行徑。
越說越激,小臉都泛上幾分異樣的微,一旁晚聽得眸直瞇,想刀人的眼神藏不住。
“除了使喚你,他還有沒有干別的?”
“別的?”
玉屏怔了怔,“小姐是說……”
晚總不能直接問拉沒拉手,親沒親,是以,猶豫了下,準備采取迂回戰略。
“就是像上次在京郊軍營那樣。”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玉屏頓時就連耳兒都紅了。
晚看得心里咯噔一下,差點就直接沖出去了。
幸好,玉屏搖了搖頭。
“沒有,李將軍就是上頑劣了些,并未行不合禮數之舉。”
主要是在軍營里,被人盯著,他就算想也沒機會。
這話出口已是聲如蚊訥,晚長舒一口氣,堪堪停住。
火冒到一半,又不甘心就這麼算了,頓了頓,又冷哼。
“算他還有點數!”
說罷似是還覺得不解氣,又對著叮囑。
“你莫怕,現下有我在,他若是再敢欺負你就告訴我,看我不扎他!”
玉屏頓時更覺耳兒火辣辣的了。
“小姐,奴婢困了……”
房門“咻”的一下在眼前關上,晚不得不承認……是被趕出來了!
扭頭正對上那雙墨眸中的冷。
沉寂,濃重,還暗含了一固執。
晚心中微微一,面上頓時恢復了冷然。
眼睫錯開,邁步往外去,豈料形錯,手腕卻被牢牢攥住。
“還不打算理本王麼?”
許是在風口站得久了,那指尖帶著幾分干燥的冷意,只在腕上的掌心留有一點余溫。
冷熱織,晚上被激起陣極輕的戰栗。
只一瞬,夜聽瀾便已用力將拉過。
“半刻。”
“本王只占你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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