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初高中跑八百米積攢的那點基礎,全用在這次跑路上了。
一個勁兒的悶頭跑,本不敢停留半分,回客棧時,風無息的房中已經亮起了燭火。
聽見這邊有靜,對側的房門當即打開,帶著冷意的眼神從上掃過,風無息皺眉。
“你去哪了,弄這副鬼樣子?”
袖子被嚴嚴實實扯著,原本規則的領口現下斜得不樣子,方才跑得急,額角的鬢發早已被汗水,偏臉又白得厲害,活像是見了鬼一樣。
見著他,晚的心才算是安下幾分。
生怕再有人追來,一個閃直接進了風無息的房間。
“你先進來再說。”
風無息瞇了瞇眸子,邁步跟進去。
一盞茶見底,見后怕地拍著小心臟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風無息皺眉催促。
“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不過出去一趟的功夫,這人便已不見了蹤跡,虧得是行李和銀錢都在,不然他就要全城抓人去了。
晚稍稍整理了下語言,掀。
“你記得先前劫紫參玄丹時出現的玄人嗎?”
客棧中的玄人風無息并未上,但搶走丹藥讓夜聽言吃癟的玄人,風無息印象深刻。
“記得,怎麼,他們也在江州?”
晚點點頭,開口自省去了手鐲的部分。
“方才你離開后,我便在客棧外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一路追出去到了城郊的破廟,還從他們口中聽到了紫參玄丹的消息。”
那三人的對話太過跳躍,聽到的又是斷斷續續的片段,一時也不清他們此行來江州的目的。
風無息聞言卻是睨一眼,眸子瞬時瞇。
“你追上去?”
晚深信,這一句是在譏諷不自量力。
眸一垂,臉不紅心不跳地繼續開口。
“事急,我當時想著紫參玄丹便也未再顧上那許多,話說,他們這次在江州現,該不會是……和我們一樣的目的?”
還有房頂上后來的那個神男人……
風無息眸子沉了沉,角譏誚一勾,“看來,盯著你那夫君的人很多啊。”
晚:?
“前夫,謝謝。”
風無息聞言揚了揚眉,開口卻是提醒。
“早點回去歇著吧,明日夜聽瀾的行轅便會至江州,別忘了,我們還有正經事要辦。”
他說著還抬手做了個抹脖的作,晚不著痕跡翻了個白眼,當即也起回屋去。
破廟外爭斗不止。
房頂上那人是絕對的高手,玄人三人合力都未能將人留下,甚至,連對方的面都不曾摘下。
風止時,烏云盡散,那道快如鬼魅的影早已退去。
兩名玄人半跪在地,面上唯有暗。
“圣主……”
話才出口便已被一旁的男人抬手打斷,男人靜默了半刻,沉著嗓音開口。
“方才你們可曾看見那抹紅?”
變故生得突然,晚反應過來要遮掩時,那形便早已落了他們眼中。
不止是紅,一同浮現的,還有濃郁的海陵神木的氣息!
二人對上一眼,齊齊點頭。
“圣主的意思是……碎月?可它不是早已消失多年……”
男人不置可否,晦暗的眼眸朝著墻那凝了半晌,又低低出聲。
“找到它。”
……
生怕被自己算計了的那男人會追來,這一覺,晚就沒睡踏實。
翌日一早,頂著兩只熊貓眼開門時,明顯就察覺到了風無息面上的狐疑。
“你昨晚是被鬼床了?”
晚困得要死,打了個哈欠眼淚都要流出來,本沒心思和他作斗爭。
“這麼早就要出發?”
天,早起跟直接要人命又有什麼區別!
然而,臉上的不愿風無息是半點都看不見。
“給你半刻洗漱,本主在大堂等你。”
他說便徑直邁步下了樓,晚磨蹭著,還是不不愿地收拾起來。
下樓并未瞧見風無息的影,四下掃了幾眼,而后就驚奇地發現,這廝竟然在慢條斯理地用早膳?
見著,風無息將手中羹勺擱下,掂起錦帕沾了沾角的粥漬,不滿強調。
“你起碼超了一刻。”
本沒有讓吃東西的意思,又起,“走吧。”
晚:呸!啥也不是!
他們去的地方是一艘畫舫,據風無息說,這艘畫舫是江州州牧為了迎接夜聽瀾而專程安排的接風洗塵之所,出者皆為達顯貴,居要職。
晚也不知風無息是用了何種手段,總之,他們就功地混了進去。
依著定州傳回的消息,轅駕到此恐怕已是午時,然,現下畫舫中便已人滿為患,座無虛席。
“你確定要在這手?”
晚環顧四周,覺得風無息將手的地方選在這里,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還有,怎麼不知道夜聽瀾那狗有這麼大的排場?
風無息瞥一眼,用眼神示意閉。
桌上有擺放的點心,晚吃了一會兒便已有些犯困,好在他們的位子比較偏,倒是方便了打瞌睡。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胳膊肘被人用力捅了一下,晚迷瞪著睜開眼,那抹桃影比風無息警告的眼神先一步目。
一瞬的僵滯,周遭哄哄的議論便已傳腦中,晚清醒了。
是云姝。
此次南巡,竟然跟在了夜聽瀾的邊。
難怪江州州牧會如此大費周章,定州和江州相距無幾,定南王的面子,他不會不賣。
思量的功夫那抹玄便已翩然而至,冷眉厲目,清寒俊逸,周仍是那一團化不開的冷厲。
眼前疊的那雙影讓莫名有些發暈,晚心中倏然一,偏頭別開眼。
父兄陷,心沉痛,后知后覺中才辨明本心。
原以為夜聽瀾會助一臂之力,不想孕之事百口莫辯,詔立側妃令到窒息,玉屏傷,更是讓失頂!
的事,是遲鈍,但不是傻子。
那夜走得決絕,心中冰冷幾近麻木,再次見到夜聽瀾,復雜緒掩蓋之下已無半分往昔的。
那些愫,早已支離破碎,而他們之間,也終陌路。
今日,是跟著來行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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